第十二章 可怜的公羊（1 / 2）

圆月山南麓，原本聚集在此的一伙拦路盗贼不见了，北边丹朱山一带的小桥村，早已荒废不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在半月前被人劫掠一空，如今只剩下些残垣断壁，一场大火，烧的村中小路都沾满了黑灰，村子周围的山坡上，也有不少树木遭了殃，黑乎乎的烧掉了半个身子。

“涯哥，你快看看是不是这种石头，北面山上的石头都是这种的”

查哥的女人灵娘抱着一个人头大的石头边跑边喊，累的气喘吁吁

“你拿几块小点的过来就行，看把你累的，快放下，不用搬了，收拾收拾去帮倩娘做饭吧”

张涯赶忙迎过去，让他她把石头放在地上，仔细的观看起来，地上已经摆了大大小小二三十块石头了，除了红铁矿以外，还有质量非常高的煤，在这个时代叫石炭，因为烧起来烟雾比较大，还有毒，所以一般没什么人用，西边山里煤是比较多的，甚至许多就在地面上，开采也比较方便，挖就是了，但是这个红铁矿就费劲了，往往一块大矿石能有个上万斤，目前只能捡些碎矿石用，等到碎矿石用完再想开采恐怕要花大力气。

“查哥，来一下”

正在村子里带着弟兄们画圈的查哥，听到呼唤，一扔手里的木棍，颠颠的跑过来

“咋了，涯哥，有事您吩咐”

“盖房子的事先放放，随便支几个棚子咱先凑合几天，这地方不错，我很满意，你这两天抽时间，带两个兄弟到山上转转，把周围情况摸清楚了，省的人生地不熟的有点情况都不知道咋办”

张涯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他往一边的牛车边走，抽出一张一米见方的牛皮和毛笔递给他。

“没问题，涯哥，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竟是原地一并脚，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这些天走了不少地方，从清河村走到五侯县，又从五侯县走到小桥村，找了好几处才找到张涯满意的地方，查哥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赶着四辆满满登登的牛车，还牵着羊，哪怕只走偏僻小道，还是遇到不少流民，强盗，那不怀好意的眼光，绿油油的看的让人汗毛直竖，一路上走来也杀了不少，不时的就会跳出来几个人，泪流满面的恳求给点吃的，抱着孩子就往你眼前一扔，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嘴里喊着可怜，还有女人张开胳膊，脸上硬是挤出些自以为妩媚的假笑，大冷天掀开衣服要换口粮食，偷的，骗的，抢的，拿各种东西换的，什么情况都有，哪怕在那些牛车上挂满人头都挡不住。

查哥这伙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就连倩娘都没有多大反应，只有张涯，一开始每天夜里都哭的呜呜做响，两个眼睛肿的像个大水包，这也不能怨他，一个现代人，听说再多惨状也不如亲眼目睹一遍来的震撼，一个骷髅一样的男人，胡子跟杂草似的，胳膊上还有不少啃噬过的牙印，将一个两岁大的女娃往你面前一推，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拿树枝猛地戳进自己喉咙，这之后你还必须一刀砍死小女孩，不然就会有一堆人把你围住，车队走出没几步，这一对父女就被拖走了，好几个人用石头砸开拖到不同地方，张涯白天吐晚上哭，原本肌肉虬结，健美先生一样的身材，直接消瘦了一大圈。

天气越来越冷，注定有许多人活不过这个冬天，原本荒芜破败的小桥村却热火朝天，三个人在高炉棚子里炼铁，一个人在将铁豆子融化倒进模具里，六个人在砍树，还有张涯带着三个女人在拌水泥，制模具。倩娘和灵娘两人则是一边放牛一边打草，冬天了，要是不提前准备干草，牛羊就只能吃掉了，有几头可是已经怀了牛犊羊仔，吃了可就太亏了。

原本预定两天回来的查哥，终于在五天之后回来了，饿的都脱相了，看那憔悴模样，所有人都围成一圈，递水的递水，送饭的送饭，七手八脚的照顾查哥。

张涯拍了拍查哥后背，给他顺了顺，然后关切的说“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没事，大嘴，把地图给我”

查哥说着伸手摸出小弟大嘴背着的竹筒，抽出里面的牛皮，摊在地上，指了指一个黑框，兴奋的说“涯哥，好消息，好消息啊，我跟弟兄们巡山两天本来要回来的，忽然听到山下有喊杀声，就过去看了看，结果你猜怎么着，山上那个老公鸡，竟然跟高家庄的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