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1 / 2）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站住！把刀放下”

“再不放下，就别怪爷爷们动手了”

太狗血了，啃着饼子，哼着歌，忽然就被麻匪给劫了，早就听说这圆月山附近有伙贼，一直没遇到过，谁成想今儿个撞了大运。

只是这贼也太拉胯了，除了领头喊话的那个还算有点凶狠，其他的个个面黄肌瘦，举着根破木枪，连个铁枪头都没有，色厉内荏的跟着咋咋呼呼，看那样子，风一吹都能吹倒几个。

张涯背靠牛车，举着刀跟这十几个人对峙着，心里不由的有些鄙夷，可面上十分恭敬，看他们不敢上前，竟然直接收刀，十分郑重的振衣行礼，才缓缓开口问

“诸位可是圆月山的好汉？敢问好汉尊姓大名”

那领头的瘦脸汉子闻言也一挥手，算是回了一礼

“爷爷乃是插翅虎，圆月山中擂过鼓，今日若想从此过，须得白银一两五”

说完还洋洋得意的冲身边小贼摆POSS，也不知道从哪个戏里学的。

特马的，还是冒牌货，听说人家圆月山二百多号山贼，平日里都是在官道上做买卖，一般的小商小贩根本看不上，出手就是不留活口，再看看眼前这几个活宝，实在是有点名不符实。

张涯是个老实人，麻溜的交了过路费，不过也留了个心眼，没从身上的包袱取银子，而是从车上装钱的小袋子里，数出一千五百大钱，最后发现还差了几十枚，干脆连袋子一起扔给这插翅虎，说了些好话，才被放行。

村头路口，倩娘一脸焦急的站在那张望，一看到张涯拉着的牛车，赶忙慌慌张张的跑过去，路上摔了好几次，才来的近前，又举起手中攥着的竹板。

上面写着“纸坊，来人，砸了，不让，造纸”

张涯放下车，赶忙迎住倩娘，看着她焦急的模样，接过竹板，笑着安慰道“他们没怎么着你吧，看身上这些泥，赶紧擦擦”，倩娘摇了摇头，又定定的看着张涯，似乎是想问应该怎么办。

“先回家，正好你来了，去后面帮我推车”

说完想起了什么，又喊住了她，一边在马车上翻找一边说

“等等，想不想知道这次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当当当当，怎么样，这套碎花襦裙我可是挑了好久，在郡里买的，喜欢吗”

倩娘看着他手里的襦裙，眼底的喜意一闪而过，赶忙换上一副教训人的表情

“你别这么看我，这不叫乱花钱，这叫孝顺”

听到张涯这么说，倩娘也忍不住上前摸了摸，点着头，仿佛在说料子不错，刚想比划比划看看大小，张涯又一把抢过去小心叠了起来，开心的说道“好了，收起来了，咱们回家咯”

路过原先纸坊的那片废墟，张涯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脚步不停，直接回了院中，等到把货物整理完，又冲了个凉水澡，躺在小院草棚下的躺椅上，穿着宽松的青袍，悠哉悠哉的扇着扇子，偶尔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砸吧一口，倩娘在身后给他梳着头发，在张涯脸上没看出丝毫不悦。

过来拆掉作坊的是老熟人马亭长，拿着县里盖着章的文书，原因是偷税漏税罪、违章建筑罪、私伐林木罪、数罪并罚，念在是初犯，从轻处置，拆除不法作坊，勒令不得再犯，否则依法论处。

“铁头他爹怎么说，到底肯不肯把牛卖给咱？”

巧合的是，邻村的铁头家，也新建了一个竹纸作坊，原本因为要买他家牛的事，张涯还去拜访过，后来他爹黄老爷说要考虑考虑，买牛的事从过年拖到现在。

牛籍可比人籍严格多了，像五侯县的好多个村子，都是全村甚至几个村合资买一头牛，黄老爷家是方圆十里唯一的地主，几个村都是他家佃户，地多人多牛多，唯独没有什么特别的产业作坊，所以始终算是小门小户，这次纸坊被砸毁，没有再找什么事，也是顾忌张涯，毕竟以前张涯也在这个黄老爷家住过几个晚上，黄老爷还是知道他的厉害的。

“这事就这么算了吧，造纸也不是很赚钱，既然衙门不准咱就不干了呗”

张涯把倩娘拉到身前，一脸轻松的说着“刚刚洗完澡怎么不穿新衣服啊，快，去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张涯想的很清楚，造纸其实并不能赚多少钱，最赚钱的还是香皂，不得不说，香皂的抢手程度出乎意料，现在整个上阳郡，各大户的夫人小姐，谁要是没有一块香皂，简直都不好意思出门，还有那四家青楼，谁要是送一块香皂，那清倌人都愿意让你啃两口。

还记得张涯刚开始推销香皂，挨个大户人家敲门，结果处处碰壁，只要竹纸美酒，根本没人买一两银子一块的香皂。灵光一闪想到了去青楼，头一回进青楼，看他那寒酸模样，连门都没进去就被门房轰出来了，后来又花重金买了一套皂靴青衣和小冠，才混进去。来到大厅，扯着嗓门喊“国色天香”，边喊边满楼的跑，待到所有人都出来，站到楼上扶着栏杆看热闹时，才掏出怀中的香皂，高声叫嚷着，要最美的仙子才配用此物，后面的广告词还没来的及说，就被赶了出去。随后在上阳郡挨个青楼表演，几次三番下来也出名了，期间被一个大族公子认出是卖竹纸的货郎，于是传出了“俊竹郎”的诨号，那公子也买下了他的第一块香皂。

青楼进了不少，妓女也见了不少，可要说天生丽质、明眸皓齿、如花似玉的俊俏美人，那是一个都没有，要么是浓妆艳抹说话掉粉的白面罗刹，要么是十五六岁稚气未脱的半大孩子，这半大孩子可不都是女孩，张涯看到那摇着圆扇，穿着罗纱裙的喉结男孩，眼珠子差点掉地上，最后硬着头皮喊了声仙子，没错他就是这家青楼的花魁，叫唐果儿，是某家青楼念完广告词后，众人推选出来的最美仙子，张涯只好忍痛赠送了十块包装精美的香皂。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娘，过来搭把手”

虽然没了纸坊，竹林小院依旧那么热闹，这不，东边草棚下，倩娘编着筐子，听着隔壁村的媒婆叽叽喳喳，这媒婆也是个能说会道的，整整一个时辰，嘴里的话都不带重样的，看着倩娘那亮晶晶，兴趣盎然的眼睛，张涯赶忙喊了一声，打断她们的对话。

蒸馏酒、熬猪油用的的火灶、水池和一堆器具，跟着纸坊一起被捣毁了，张涯只好在院子里重新搭棚砌灶，用的专门从县城里买来的青砖，结实耐用，方便快捷，砌砖用的也不再是黄泥，而是用熟石灰，草木灰，河泥，黄土混合制成的水泥。

“小涯娘啊，那姑娘可抢手的咧，女红手艺连秀莲坊的老妈子都说好，而且屁股大，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又是家中独女，以后她爹那么大家业还不是都归小涯，这么好的条件去哪找”

“小涯娘啊，嫂子我就不瞒着你了，这姑娘除了陪嫁县里的那套宅子，还有三十多头羊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