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本事大大滴（2 / 2）

河边聊了小半天，才知道原来他爹去世后，八岁的张涯在夜里看到那些糙汉子欺负他娘，拿刀砍伤了人，被他娘狠狠揍了一顿，就再也没在家里过过夜，一开始就睡在林子里，河岸边，无论如何都不回家，他娘夜里来找他，找到了他就跑，后来也就不勉强了。除了早上回家一趟，其余时间都在外面晃悠，可能是报复心作祟也可能是天冷受不了，这之后，谁家里男人不在，他就去钻谁家小姑娘俏媳妇的被窝，后来长大了就更肆无忌惮，家里有人也直接闯，天天因为这事打架，渐渐的周围人就被打服了，加上他从不坏人家身子，也就没人当回事了。

弄清楚以后，张涯总算是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不是太禽兽，只是动动手，还不至于被打死，毕竟现在的张涯可没有那么好的身手，那刀法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再这么干早晚让人家敲闷棍。打发走这个青涩的香荷，之后的日子也就没有再强硬拒绝倩娘的服侍。

惊雷滚滚动九霄，七月疾雨大如瓢。小作坊里，咚咚咚有节奏的击打声传来，还有那雷声压不住的嘻嘻哈哈，吵吵嚷嚷。经过半年的调制配比，总算摸索出合适的粘合剂，张涯拉来之前那些小伙伴，风风火火的开始制造竹纸，烧火的、压竹的，踩木槌的，碾竹子的，分工明确。这些十几岁的小孩哪见过这些，全都好奇的耍弄着，香荷、翠兰、小鱼三个女孩在锤浆、烧火，蒜头，铁头两个男孩在拉碾子，搬料。同村的两个妇人在筛浆，这就是涯子造纸厂的全部员工了。

“张老爷，你看奴家这手法对不对啊，嘻嘻，过来抓着老娘手再教教嘛”

“涯子，棚子漏水了，去弄个家什堵堵”

“涯哥，我跟铁头换换，让我去拉碾子吧”

“涯哥儿哎，人家今天还想吃脂渣”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才知道当初皇叔创业有多难，外面瓢泼大雨，作坊里热火朝天，张涯从火墙房里钻出来，刚把制成的竹纸交到倩娘手上，棚子下面就叫嚷起来了。

无奈的是，还不敢和这些人说重话，毕竟没工钱只管一顿饭，有几个甚至纯粹是关系好来帮忙的，张涯一不在就乱成一团，手里活一扔到旁边歇着去了。

“鱼妹妹真厉害，干了这么多了呢，又漂亮又能干，以后谁家小子娶了你可真是享福了”

“巧儿她娘，你就别调戏我了，巧儿都嫁人了，还惦记那点事呢”

“铁头，歇歇吧，黄老爷可真有福气，生了个这么能干的儿子”

“杨婶，我那酒成了，一会记得捎壶给里正尝尝”

对众人进行了一波鼓励式管理，正想着再画画大饼呢，“滴滴滴”倩娘吹响了哨子，大伙欢呼一声“开饭咯”，呼啦啦跑出棚子，冒着雨往院子里钻去，张涯只好苦笑着摇摇头，转身收拾起来。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一年了，又是一个酷夏，忙碌碌一整年，总算把市场打开了，这个年仅十六岁的英俊少年也被大家所熟知，还有了个俊竹郎的诨号，原先冷冷清清的竹林小院，除了热火朝天的作坊，还时常会有来来往往的媒婆，一个个摇着扇子进进出出。

雨后的道路泥泞难行，深一脚浅一脚，通往县城的大路上，一辆没有牛的牛车，支在路边，车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货物。树荫下一身青色短打的精壮少年仰着头“咕咚咕咚”的灌着水，揉着肩膀上的勒痕，张望着一个方向。

“总算快到家了，这次回去得好好翻修翻修院子了，用水泥修，省的每次大雨都得修修补补”

每个月跑一趟郡县，每次都得十天八天的风餐露宿。摸着包袱里的一大包银子，看着满车的货物，打算着未来的日子，张涯感到无比满足，香皂通常只有郡城的大户人家才用的起，拳头大的一块卖一两银子都供不应求，至于竹纸，因为品质不错，量还大，直接被县里一个叫艾林轩的铺子全部收购了去，再加上自己酿的各种米酒，果酒，蒸馏高度酒，算下来一年竟然纯赚了一百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