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命换一命（2 / 2）

待到亭长带人来到谷场，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了，亭长与三老谦让一番分别落座后，场面静了下来，随后站起一位胖老者，两鬓斑白还些谢顶，拱了拱手，又向下虚按了按，才开口道

“诸位同乡，请大家安静，老夫赵中平，这三位是马遮亭长和赵德源赵德文二位乡老，今日来此，是为王二牛上报的其女溺亡一案，吾等定当公平审理，还其亡女一个公道，烦请诸位同乡在此做个见证”

说完亭长和三老全都起身，向四方作揖拜了一拜，再次落座，赵中平冲着场中被其母搀着的张涯问道

“张涯，有人见你于昨日未时将王二牛之女王竹推入小清河，可有此事？”

此时的张涯换了一身洗的发白的宽袖青衫，遮住了结实的肌肉也遮住了满身的伤口，看起来不似平时那般凶恶，加上其母专门梳洗整齐的发髻，露出那英俊的脸庞，眼眸明亮，神色坚毅，全然没了平日的懒散邪气，反倒多了几分正气，站在那惹得几伙凑在一起的丫头妇人们两眼放光。

张涯咬牙挺直着身子回了一声

“没有，咳咳..”

那赵中平又道

“如何证明？”

“证明？我...咳咳…你..”

张涯脸通红，本身还带着伤发着烧，强撑着过来寻个清白，听到这话，气火攻心，急的一阵猛咳。

那赵忠平脸上一阵不耐烦，一拍扶手站起来指着张涯，面色冷酷的说道

“哼，不用说了，你同村的五个小孩都说是亲眼看到你推的，还想狡辩不成？”

张涯气的浑身颤抖，扭头一脸凶狠的打量着围坐的村民，忽然一把抽出腰后的短刀，大喝一声

“是谁，是谁要害我？”

霎时间，近处的村民齐齐退后，那竹椅后的十几个汉子见此情形，赶忙举着棍子围了上来，其母在一旁紧紧的拉着他衣裳和手臂，扯着他一边哭一边拼命摇头。

“冥顽不灵，还敢逞凶，给我打”

随着马亭长一声令下，一黑脸汉子当先一棍打落张涯手中短刀，“当啷”一声短刀落地，随后就是十几根梢棒劈头砸来，张涯勉强挡了两下，担心伤到他娘，赶忙翻身将他娘扑倒护在身下，他娘死命挣扎，大哭着头摇的更狠了，张涯却是不理，双臂死死箍住，任凭棍子雨点般的砸在背上。

过了好一会，见没了动静，马亭长才抬了抬手“好了，停手吧”等十几个汉子提着梢棒回竹椅后站定，又大声说道

“小孩子又不会说谎，再说了，不是你推下去的又为何下水去救？老二老三，上镣铐，小心些，这家伙有把子力气”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反正张涯都晕了，他娘又是个哑巴，此话一出，无人辩驳。两个汉子闻言从椅子后转出，其中一人翻开趴着的张涯，另一人扯出他身下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娘，他娘脸上满是污秽，而张涯也已经被打的吐了好几口血，眼瞅着是要断气了，两个汉子抓过他手臂上了镣铐，拖着来到竹椅前。

那胖乡老赵中平起身越过众人，回头看一眼张涯后，朝着乡亲们拱了拱手，一脸正色说道

“诸位乡亲父老，此间事，前因后果已经查明，这次可多亏马亭长出力，降服此獠，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随后吾等将押送此贼回县签字画押，打入死牢，从今往后，清河村之害尽也，王二牛你夫妻二人也尽管安心，县令大人一定还你一个公道，大家散了吧”

喝彩声，叫好声不断，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

“马亭长威武，诸位乡老高义”

紧接着，在场的所有村民都站起身来，有节奏的举着一只拳头，仿若向张涯示威似的齐声呼喊

“马亭长威武，诸位乡老高义”

“马亭长威武，诸位乡老高义”

看着几百村民齐声叫好，那马亭长背着手昂着头，那三老笑呵呵的抚着须，皆是满面红光，正气凌然，光彩照人。随着村民退走，马亭长和三老坐上各自的牛车，出了村，带着人向县城走去，行了二三里，拖着张涯的几个汉子过来禀告，说是人已经断气了，亭长和三老过来看了几眼，确定人已死透，随口安排了两句，就散开各自归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