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校园（2 / 2）

那是上个月，上课间操时。任擎文手持信纸，蹑手蹑脚潜入初二二班教室，几秒后溜出来。张莉一直躲在远处，等他走后，快步进入教室找到董楠的位子，翻出来，迅速离开。

这信纸所写确是情书无疑。张莉自是心痛的，但也没去质问任擎文。毕竟，又不是真的情侣。

对着这封信冷静思考片刻，她得出一个结论：这姓董的对任擎文根本没兴趣，接下来只要静观其变就好，想来任擎文碰壁几次后，总会回心转意的。

课间操结束，张莉赶紧把信件收起来，顺手塞进自己的书包。

回来接着说，任擎文全然不知张莉的心思，没兴趣去听她排练。但他也没去花园和男生玩耍，而是一个人攀上学校南边的围墙，坐在墙头吹风赏景。这爬墙的本领还是跟王凯旋学的，起初他还抗拒，后来渐渐就喜欢上了。

墙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五月的小麦深绿，清风偶尔泛起一阵麦浪。任擎文十分惬意，还有些新奇。他前世见的多是水洼丘陵的稻田，没见过麦子，这样连片无边的麦田在他眼里确实壮观新奇。

美中不足的，视线由远及近到眼前时却是一块菜地。他虽不是强迫症，但也觉得影响了感观。有好几次他都想复制粘贴一下，把菜地变成麦田，然后就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那菜地里偶尔会有耕作的人，有时是位老者，有时是个少女。听到笑声，他们会循声抬头望一眼。任擎文也会回以微笑，或是给个善意的挥手。对他的这一举动，那个中年男人会憨笑置之，若是那少女则会很快低头，装作没看到。

其实也不确定，距离稍远，任擎文并没看清。但凭感觉大抵就是那样。

远方的村庄炊烟升起，夕阳染红天际。任擎文一般都是待到这个时候。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刚出来的张莉，她很沮丧的样子，甚至要哭出来。询问之下，才知道排练不甚理想。

张莉独唱的歌曲是伊能静的《星期六的下午》，任擎文在音乐课上听过一次，觉得效果很一般。她的嗓音算是不错的，声音甜美，有穿透力，但问题是这歌不适合她。这首《星期六的下午》调子高，张莉的高音有欠缺，唱起来给人感觉很别扭。

“这学校也是，都要中考了，还整这些没用的。我看你成绩还不错，不如专心学习吧。”任擎文委婉地劝慰起来。

张莉仰头笑笑：“其实也没占用多少时间，而且万一被选送到集团，取得名次，还有机会拿个市一中的保送名额。”

“有这好事？”任擎文惊讶一阵，又嗤笑一声。这张莉还是幼稚了，这种事情明显就是为某些人准备的。

“任擎文你可能不知道，集团的奖项级别很高的，听说是市级的，保送高中不成问题。”

“哦……这样……那，可以换首歌吗？”

“为什么？”张莉诧异地站住，又快步跟上。这首歌曲是费尽心思选定的，她不喜欢那些谈情说爱的港台流行曲，觉得跟学校生活格不相入，而这首《星期六的下午》倾诉了学生们喜迎周末的愉快心情，很切合她的生活。

“这首《星期六的下午》调子高，适合那种高喉奶音的唱法，并不适合你，即使调子上去了也唱不出感情。你的优势是音色甜美，应该选一曲节奏轻巧、突出人声的。我想一下，……”任擎文慢走几步思考片刻，想到了一首节奏轻快、朗朗上口关于猫的歌曲，“我想到了一个，这样，你听我哼唱几句，感受一下”。

“波斯猫，踮着他的脚尖，波斯猫，啦啦啦啦啦啦，波斯猫，啦啦它的双眼，啦啦啦，又看不见。”

任擎文有些忘词，用“啦啦啦”代替忘掉的部分，如此哼唱一遍后就问她：“这个你应该听过吧？”这歌在小学课本里出现过，但不知道这个时空里是怎样的。

张莉茫然摇头。

“那你回去试着唱一下吧，不用在意歌词。我回去了。”

张莉打着拍子轻轻吟唱几句，想问这是什么歌，任擎文已经走远了。她笑着低头，看了眼深绿色的中短裙，这是她今年第一次穿裙子，就是想穿给任擎文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