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玳瑁山(1 / 2)

空醉只顾看他,全然忘记脚下,一脚踏空,滑了下去,权墨一把勾住她的腰身,却仍是重心不稳,两人齐齐摔入池中。

池水颇深,空醉不熟水性,只一味死死将权墨抱住,碧波深潭,阴暗无光,可对于权墨的黑金瞳却分毫无碍,眼见空醉双脚乱蹬,一直被池水呛灌,可若用术法,就会暴露。

于是他一手扣住她后脑,冰冷的唇夹带着内息将她覆盖。空醉瞬息间睁大了眼,双脚不再乱蹬,只是黑暗之中,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觉他满腔温柔却又并无丝毫情欲的味道,她的心开始狂跳不止,身子也跟着酥酥麻麻……权墨察觉她已安静,于是使出术法,一团缭绕柔雾从他二人脚底升腾旋转,将他二人托出水面……

权墨一路打横抱着她,一路焦急快走,因为方才水中一吻,空醉只好装昏迷,然而一呼一吸之间,他胸腔起伏的跳动阵阵传进她的耳中,让她想起五年前,君上生日宴她为保君上,被刺杀之人一剑刺进侧腰后,权墨立时飞奔而出,也是这般打横将她抱起,只是那时的他眼中满是担心疼惜,可此时的他,她已不敢再看也不敢猜,他眼中还有什么。

而权墨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脑子里却浮现的是念一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暗想:是的,护佑她只因她长得像,只因她承载了念一的魂魄,再无其他。

这一头,凄冷暗夜中,司空狄背上扛着月弦,本打算偷偷摸摸潜回自己府邸门口,哪知府外早已甲士林立,漠国都城大街小巷上,到处贴满他的通缉布告,他匆匆瞥了一眼,苦涩无言,心头悲痛陡然生起:若是冥王在,她断不会让我受此委屈……

他无奈只好将月弦带回自己的老巢,是离都城约莫百里的玳瑁山上,此山终年白雪覆盖,四季不化,寒冷异常,除些猛兽,几乎无人。

将月弦放好后,两手就要上去解人家衣领,却突然止住,双手悬在半空中:罪过罪过,我怎么,方才怎么想都不想就上手呢?

月弦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已是无比苍白,他连忙后退几步,双眼紧闭,双手结印,墨蓝色光晕自指尖溢出,然后指尖隔空划过紧闭的双眼,再睁眼时,一双如宇宙星河般的璀璨瞳色立现。

他悲悯的看向榻上的月弦,在瞳色的映照下,月弦躯体上方开始浮出她的七魂,他一手掐诀,瞳色加速纷飞变化,如浩瀚星河演变,就在月弦伤口愈合的瞬间,她身上从头到脚的皮肤也跟着如泥块掉落,而后漏出了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似刀划似火烧,似撕咬似针扎……他凝眉:怪道她衣衫不整,竟披着七层死人皮,当然比常人更觉炎热,可她身上之伤又是何人所伤?

疗愈过后,他为她轻盖毛毯,便转身出去了。今夜无月,山中不似往日那般银月撒雪般凄美。可他仍就这样站在门廊下,站了一夜。

……

月弦醒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平滑无损,完好无缺,大惊,“这?这是我自己的皮肤……”

自己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毛毯,透过窗,木屋外则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

她将毛毯裹在身上,谨慎的探看四周,屋内除了一张大木床,什么都没有。于是推门而出,寒风夹杂着雪花,直扑而来,她瑟缩着紧了紧脖子前的毛毯。

看着厚厚的白雪,她光着脚就往上踩,虽冰寒万分却松软有趣,一步,两步,听着踩雪的吱呀咕叽声,感受着一脚下去没过小腿的冰冷,她眼里的谨慎警惕渐次消散,转而跃动着光芒,笑意在嘴角蓄积,她又往前多走了几步,开心的笑出了声:“这就是……冰冷的感觉,雪的温度?”

司空狄在屋顶看着她开心的像个孩子,还一把丢掉毛毯在雪地中来回奔跑旋转,用手拨弄着地上的雪花,一脸幸福。不禁跟着嘴角也牵动起来:“姑娘见到雪就这般开心?”

月弦立马再次警惕起来,看清是屋顶的司空狄后,便放松了下来:“原来是罪过先生!”

“我不叫罪过。”他淡淡的。

“那我该如何称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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