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2 / 2)

  “我这不是多年没练了吗?”安琪把红薯皮扔到垃圾桶,拍了拍手,“再说我身负房债,拖儿带女,夙兴夜寐,日夜操劳……”

  她本来惯于这么自嘲,但郑东耘却当了真。

  “急什么?这不还有我吗?”他把安琪的手拿过来,把指头上沾的草木灰细细抹去,又说:“你眼光真是不怎么好。”顿一顿,在她手上亲了一下,“不过好在碰到了我。”

  安琪看着他,笑了起来。让郑东耘说动听的情话是不可想象的事。如今这句话里,其实已经包含着“我要对你好,要好好照顾你”等未曾宜诸于口的意思,让她觉得老怀甚慰。

  ☆、山中

  第二天清晨,陈跃然早早就醒了。他脸都不洗就到院里晃荡,没过多久就和萍姐七岁的儿子君君混熟了。郑东耘被指派跟着两个小子,以保障其安全,安琪则欣欣然地跟着萍姐下了菜地,去摘早饭要吃的菜。

  在清晨薄薄的雾霭里,安琪这才看清村庄的真实面貌。这村子不过二十多户人家,大多建在坡势平缓的山脚边,房前不远就是路,路边就是条河。顺着路再往里走,便是渐渐高耸的群山,那山虽没什么奇特处,然而此时层林尽染,深深浅浅的红叶,在秋天的阳光下异彩纷呈,把安琪看得呆了。

  陈跃然在君君带领下,先是去牛圈看了牛,后来又去猪圈看了猪,最后,两浑小子把一只公鸡追得走投无路,惊叫着飞上了院墙顶。郑东耘一路跟着,心生感慨:如果在每个孩子的鞋底装个发电机组,人类哪还用得着为能源操心啊?

  萍姐的丈夫早上杀了一只鸡,熬了汤,于是早饭吃了鸡汤面,安琪洗了两把刚长出来的毛白菜,放在热水里烫烫就能吃,几个人运动了一圈,胃口都相当好。陈跃然边吃边发自内心赞美做饭的萍妈妈,把萍姐笑得合不拢嘴。

  早饭后,郑东耘带上他们,开着车顺着石子路进了山,后来又从一条岔开的泥巴路蜿蜒而上,把车停在旁边的空地上,步行几十米,便到了一个小石潭边,潭水极清,潭底的石头和往来翕忽的鱼清晰可见。一带小溪从山上匍匐而下,流进潭里,又从旁边流走。

  郑东耘在潭边钓鱼,安琪便和陈跃然在旁边的树林里捡落叶和松塔,指给陈跃然看各种植物,何为“采采卷耳”之卷耳,何为“桃之夭夭”之桃树。后来陈跃然还发现一只野兔,两人又悄悄前去跟踪了一番。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寂静树林里忽近忽远,听着只觉得让人心安。

  偶尔陈跃然在旁边玩得专心,安琪就走到潭边,在郑东耘身边坐下,朝他耳朵里塞一只耳机,两人一起听一首歌。有一回是一首西班牙歌曲,郑东耘对西班牙语不熟,模糊听了个大概,是一个男人在诉说对姑娘的思念。那歌声就象澄蓝明净的空中飞着的一只鸽子,轻柔舒缓,一路高低起伏、不急不慢地飞着,撩得人心都化了,成了一腔柔情蜜意。

  后来三人又一起去山中探险。陈跃然在前面开路,他手执一根木棍,时而化身特种兵,冲后面喊一声注意隐蔽,然后闪身树后,将棍子瞄准某处,口中碰碰两声,自豪地宣布又干掉两个狙击手,还考虑到散热的需要,打完要朝枪口吹一口气;又时而变作古代侠士,一边挥舞手中利剑,一边嘴里发出许多刀剑相击的声音,凭一己之力,杀退前方众多看不见的妖怪,独自一人,把平凡一条山路走得披荆斩棘,筚路蓝缕,忙得顾不得对郑东东同学严防死守这件事了。于是后面那两个大的就很不要脸地时而拉拉手,时而偎在一起嘀嘀咕咕,也过得十分愉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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