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39(2 / 2)

  “我母亲去世后,有段时间我挺混蛋的,逃学,整天躲进网吧里打游戏,或到河滩边去发呆。她就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去找我,求我回家。现在想起来,都不象是她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会干的事。”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地说:“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了,拿棍子揍了我一顿,胳膊都被她打成骨裂了。在医院里躺着时,她说,我不对你狠,全世界就会对你狠。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现在打死你好了。”

  安琪震惊,实在难以想象外表孤傲的郑东耘,会被一位老太太打折胳膊躺进医院。

  郑东耘转头看前方,“那年我们筹备办公司时,我每天忙到很晚才能回去,不管多晚她都会等我,一回家就给我做一碗手擀面,搁上芝麻油和小葱,很香很香。那时候,我晚上一个人踩着积雪回家,走到楼下,看到窗口流泄出的灯光,想到等我的人和热气腾腾的面,觉得自己很幸运。”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安琪问:“老太太什么时候中风的?”

  “两年前的夏天,她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摔倒在地上了,送到医院抢救,”郑东耘停了一会儿,问安琪,“你知道花园里那棵古柏有多少分杈吗?”

  看安琪摇头,郑东耘继续道:“超过二十厘米的分杈有四个,十到二十厘米的枝干有28个,五到十厘米的树枝有169根,两到五厘米的树枝有797个,太细的没数。……当然这是两年多以前的数据了。”

  安琪瞠目结舌地望着他,等他往下说。

  “一共是998根,加上树干就是999,我当时还在想,多难得多吉利的数字,老太太一定能挺过手术,她非挺过来不可。”

  他忽然停下来,顿住了。

  那个会在他犯错时打他、会做好面条等他的人,确实挺过了手术,可再也没有醒过来。

  现在,他连在小花园里惶恐不安、心神不定地数树杈的机会都没有了。

  安琪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出手,抱住了他。

  郑东耘轻轻靠着她,一动也不动。但是因为在流泪,呼吸声变得很重,在沉寂的秋夜里清晰可闻。

  他们抱着站了很久。后来郑东耘松开手,表情恢复平静,就好象刚才的事并未发生过一样。只是再看安琪时有点局促。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时,安琪说:“有个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在我奶奶去世时,我曾拿它来自勉过。他说,人生是一辆开往坟墓的列车,会经过很多站台,会遇到很多人。没有人能自始至终陪你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就算再不舍,也要心存感激,好好和他挥手道别。”

  郑东耘沉默了一会儿问:“谁说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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