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年旧事(1 / 2)

入夜,文敏霞与珍珠瞧着周围无人,便带着斗篷上了马车,来到敬香茶馆前,刚准备进去一道白光从眼前划过,紧接着她听到清脆的一声,‘叮!’一抬头,一位蓝衣素甲的少年与全身上下裹得只剩一只眼的年轻人交锋,那剑锋离她只有半尺。

她赶忙后退,又听到‘叮铃铛’的声音,回头一看,珍珠已被锁链捆住,那群人正朝她而来,她正准备逃窜之时,紫金白衫的少年从侧翼突袭,两面飞刀削铁如泥,即刻间便使得铁链四分五裂。

震惊之下,她脚忽的扭了,整个人向后倒去,正好落在那少年怀里。她这才注意到,那少年身上绣的依旧是龙凤纹,银蓝的蝴蝶面具遮盖了他的容貌,却露出了那双幽若如海的含情眼,当真是一瞧便陷进去了。

这人身上的香味,是龙涎香?!

“姑娘,你没事吧。”话音落,他手中的暗箭扫射出去,已把周围的刺客杀伤得十之七八,而那一头,蓝衣素甲的少年也跟黑衣人分出了胜负。他将黑衣人用落地的铁链捆绑,并打落他的牙齿防止他自戕,才回来复命,“主君,如何处置?!”

文敏霞这时才回过神来致谢,“多谢壮士相救,想来,今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这刺客来得突然,能在此遇见真是我的荣幸。”

那少年调侃,“不是偶遇,你今晚要见的是我。”随后他朝那蓝衣素甲的少年吩咐道,“交给年丰吧,你亲自把人带过去省得出什么岔子。放心吧,有人跟着我呢。”

“诺。”

他话说完回头看,文敏霞颇有些紧张,“还未知晓,壮士的名讳。”

现在还不能将真实身份告诉她。想了想,他方开口,“你叫我月关吧,这是我行走江湖的名讳。”

这时,行动失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文言朔的耳朵里,他更是气愤却毫无办法。其实这些年,文敏霞所做的事儿他未必不知道,只是关键证人一直握在他的手里。可是如今,这些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就算文敏霞不提告,他的官声也必定受损。

换言之,右相之位肯定于他无缘,不过名利地位还可以保留。行刺失败就代表着她是有人护的,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月关和文敏霞坐在茶馆内,见她陷入沉思一直不开口,便问,“姑娘在想什么?”

文敏霞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还未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现在手上简陋,敏霞以茶代酒,多谢公子。”

“你知道我约你又救你是为什么,也应当知道如何回报。”

未料他如此直接,文敏霞有些诧异,“我能猜到一些但不确定。公子同我父亲是有私仇,还是官场上的?!”

月关叹口气,这女子不太上道,“不论我是什么身份,只要我能帮你不就好了?!以女告父这种不为世俗所容的事儿姑娘都能做,想必你父亲必定做了禽兽不如之事。”

确是这个道理,何况此事迟早也会为天下人知,提早告诉他也并无不可。文敏霞深吸一口气,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兴文二十七年,文言朔在官教坊内结识乐伎杨氏,因与她互生情愫纳入府中。入府后杨氏与嫡妻柳氏相处融洽,双方约定若是杨氏生出男孩儿便放在柳氏名下养育,若是生出女孩儿则只挂名实则由杨氏亲自抚养。

兴文二十八年,杨氏怀孕,八月后生下文敏霞。那时家中和睦,嫡母履行承诺开口求了文言朔,才让杨氏亲自抚育。但双方十分和睦,所以从文敏霞有记忆起,她、大娘和母亲之间,倒比一直在外公干的父亲更和睦。

兴文三十六年,刚升任刑部侍郎不久的文言朔,因一次酒醉后,意外使杨氏再度怀孕。那时母亲身体已经很差,大夫说,如果生下这个孩子,那么母体健康很难保全。她和大娘都劝过母亲,可以瞒着父亲偷偷的,不要这个孩子。但因父亲膝下一直无子,母亲执意要留变作罢。

谁知等到孕中八月,家中忽然来了一个道士,父亲说他德高望重,让他给母亲做法把脉,谁知那道士满口胡诌,什么也没做就说母亲身上怀的虽是双子,却克夫克妻,还言之凿凿,大娘子身上的病痛正是这孩子带来的祸害。如若不除,怕会颠覆整个家族。

她不信,大娘子也不信。可是父亲信了,他将母亲关在房里,除了日常的起居,不给吃食,想把孩子活活饿死。大娘子劝过父亲,她的病症是娘胎里就有的,跟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父亲还是一意孤行。没办法,她们只能偷偷的给母亲送吃食。约莫半月左右,父亲突然改了主意,将母亲放了出来,她原以为是父亲想通了,谁知其实只是因为大娘子看得太严,父亲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把人也放出来好生照料,再做打算。

母亲生产的三天前,她机缘巧合看到那位道士送给父亲一个玉瓶,觉得不安便悄悄地跟着那道士,果不其然听见那道士在酒馆喝醉了炫耀说,这瓶子里装了能堕胎的,天底下竟有这么不想要自己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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