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点点在靠近（2 / 2）

晚上十一点多，林天艺接到萧蔷的电话，萧蔷喝多了，在饭店门口吐了，回不去家了。林天艺立刻收拾了一下，出发去接萧蔷。

林天艺到的时候，萧蔷还在饭店门口，可是还有好多人也在，是萧蔷的同事。

“来了，来了，让你们看看，还说我孤寡，我女朋友来了。”萧蔷指着林天艺对同事说。

同事们明显也喝多了，睁大眼睛看林天艺，“哎呦，不错嘛，不吹牛哈”，同事们都笑着说。

林天艺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萧蔷的醉态，又和萧蔷同事打了招呼，“那我就把他带回去了，谢谢你们了。”林天艺礼貌地说。

“谢我们干啥，我们就是看热闹的。”同事们也是一副醉态。

林天艺扶起萧蔷，在路边等着打好的车。同事们在一边起哄，哈哈大笑。萧蔷转回头，冲他们比划了个“嘘”，然后也笑了一下。

林天艺此时有些烦躁，她总觉得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但又不确定。加上这种醉汉形象是林天艺从小看到大的，她实在不喜欢。

林天艺把萧蔷送回家，一边帮他脱外衣一边抱怨，“你不是挺能喝的，这几次喝酒都没见你喝成这样过，你们喝的白的啊？”

“你不懂，他们刺激我，今天聚会的人，就我没对象呢，他们都有，我以前也有，你妹都知道的，是我的白月光，但是白月光啊，是白月光本人来了都不行，得是十年前的她才行啊......”没说完，萧蔷就要吐了，赶紧捂住嘴往卫生间去。

林天艺见他能走路，就没跟着，坐在沙发上，也脱了自己的外套，喘喘气。

几分钟后，萧蔷从卫生间出来，酒醒了一些。也坐在沙发上，头向后靠着，看起来有些难受。

“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你赶紧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林天艺说着，准备回家了。

“我分手是因为你妹妹。”萧蔷突然说。

林天艺一脸诧异，又放下外衣，坐在沙发上。

“我们是同学，但是真的成为朋友是在毕业很多年后，那时我读研，她工作了。我有很多困扰，一天，我找不到人诉说，就想起王毅和老孙总是找她聊天，我想她应该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就也试着和她说说话。果然，她很好相处，很能理解别人的痛苦，同时我也能感受到她有很多痛苦，我们就彼此诉说，聊了好久。”萧蔷把鞋脱了，把腿拿到沙发上，躺下继续说。

“后来，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和白月光复合也是她鼓励我的，她看出来我有遗憾，所以鼓励我去弥补，和前任复合的时候我很开心，渐渐地就不怎么找天舒聊天了，有一年吧。”萧蔷不停地用手揉着脑袋。

“后来我和前任的很多相处上的问题暴露出来，我才又想起来天舒，又和她说了我的很多困扰，她也总是很理解我，并且劝我再努力一下，认为我们在一起不容易之类的，我也听了，可是最后还是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到韩宇结婚，韩宇，你知道吧，你妹喜欢过的人，我们去韩宇家聚会，参加他婚礼，本来韩宇是很犹豫的，不知道要不要邀请天舒，问我们意见，我单独问了天舒，韩宇结婚要不要去，她说要去，没理由不去。我其实也分不清，她是真的放下了，还是要表演放下了。但是还是尊重她，就和韩宇说了，正常都邀请到吧。”萧蔷渐渐平静下来，娓娓道来。

“可是真的见了面，那个氛围还是好尴尬啊。她可能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或者说她觉得自己把自己洗脑洗得很成功，但是其实不是的，他们之间的气氛是特别的微妙的，我觉得哪怕是一个外人处在我们之间，都能看出来，她很爱他。韩宇很尴尬的，一个是确实喜欢过的女生，朋友，一个是后天就要结婚的老婆，他很难的，所以一直躲避着。她老婆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我猜的，因为他们三个人还有一层特殊的微妙气氛。天舒是痛苦的，我对她的痛苦总是很敏感，轻易就能捕捉到，但是她表演自己很洒脱，很让人心疼。也是从她身上让我明白了，爱与不爱是控制不了的，也是努力不来的。其实没必要为了什么强迫自己去演戏。”萧蔷擦了下眼角的泪。

“于是我们回到BJ，就分开了，她也累的，我们似乎都在这次聚会中看明白了什么。”萧蔷继续讲着，林天艺在旁边安静地坐着。

“我一直对天舒都是充满好奇的，我们关系亲密的几年，其实都是网友，没有见到面，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她的生活中真切的困扰是怎样的，我建议她来杭州，和我在一个城市，我想帮助她获得真的解脱，你说某方面，我是不是做到了呢？”萧蔷冷笑了一声，随后大哭起来。

林天艺也在那一瞬间没有控制住情绪，也哭了起来。两人疯了一样，突然哭了几声，又收住了情绪。

“某种层面说，你确实解脱了她。”林天艺轻轻地说。

然后两人又疯了一般，突然大笑了几声，又恢复了平静。

“你俩长得还是很像的。”萧蔷说。

“外人都这么说，但是我俩都不觉得我们哪里像，我们一个像爸，一个像妈。”林天艺说。

“五官不像，是感觉像，可能叫神态像吧，又不是，她总是忧郁的，你要明朗很多，是什么呢，总之是像的。”萧蔷胡言乱语起来。

“行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林天艺又起身要走了。

萧蔷想说什么，但是没张开口，酒醒了，有些话很难讲了。他把林天艺送到门口，看着她走了，自己回到沙发上继续躺着。眼角有泪，嘴角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