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替罪（2 / 2）

那小女孩走在最后，经过内金时，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家奴没有名字。”小女孩回答，与内金擦肩而过。

内金缓缓看着她们离去，随口一问：“这些人来中都，难道就没有人知道吗？”

陪同的士兵面面相觑，无言以答。

内金瞪着眼睛：“派人盯着她们。”

女士们缓缓走出人群，没有人回头看，也没有人说话，就像一群羊，由着看不见的牧羊人领着。

“我们这……算是闯祸了吗？”其中一个问。

“紫，不要乱说，主人体质特殊，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我们提前来这里了解情况，本就应了那个国王许可的，这次事情，跟我们没关系。”

“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

“那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不要在谈这个了！反正不是我们干的。”

“你说，那老头真的能找出凶手吗？”

“金，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低头不说话？”

那小女孩突然抬头，脸色惨淡。

“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惫？”

“我一直在想刚刚的事情。”名为金的小女孩回答，“那个死者的剑有些奇怪，我们之前不是都调查过吗？那个……”

与此同时，内金盯着鲁格达的尸体，不曾移开视线。鲁格达仰面躺在地上，成一个大字，佩剑正直插入胸膛，纹路花式的确是黑麟兵团的标志佩剑。

内金闭上了眼睛。

“那把剑比一般的剑短。”金说。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他能平躺在地上，那么剑刃插入身体的部分最多也就从胸膛到背部，而实际上很难达到，这样一看，那把剑明显是折断后又打磨成短剑。”

“等等，你是说？”

“所以，我才担心这个，主人之前提醒过，应付那位大人要万分小心，如今看来，他只会做出一种决断，所以我才希望姐姐们等到那位大人亲自出现，这样，我也许可以劝解他……可是……可是……”

金开始抽泣起来：“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勇气做到……是我害了他。”

内金站起来环视一圈，最后视线锁定在达利身上。

“你不是本地人？”内金问。

“是的，大人，我是从白河流域过来的灾民，您也许有所耳闻。”

“哦？既然这样，你的同伴呢？”

“大人，如今我只身一人，您看看我，虚弱得不成样子了。”

“哦？这样吗？”内金笑了。

金在抽泣，女士们一个个将她围起来。

“金，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之前被称为紫的女人温柔地说，“你是个聪明而善良的孩子，主神会保护你的，但是，不要因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责怪自己！”

“可是，这不公平……我们怎么能就这么离开？”

“金。”紫缓缓抱住金，“拯救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的善良却已经证明了你身为人的资质。的确，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也是不公平的，但人人都能得到幸福的世界并不是不可达到的，只是不是现在，你一定要明白，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绝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败而延误了主人的大事。”

“先别耍性子了。”其中一个女人冷冷地说，“有人跟着我们，呵……恐怕是刚才那老东西的狗。”

“没关系，让他们跟着吧！”紫放开金站起来，“我们在这里的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那个老家伙知道了也无妨。”

谢尔夫手里拿着达利的人头。

达利看着像是睡着了一样，眼睛自然地闭合，像是一个悲伤的思考者，瘦细的脖子被整齐切下，啪嗒啪嗒滴下血点。

“如何各位所见，主谋已经就地正法，各位都是无罪的。”内金突然张开双手高喊，“我的朋友们！也许你们有所不知，白璃宫早就开始调查此人，他原是神创会的余党，借魔物风波滥杀无辜，再引得众怒至白璃宫，今日却被我们的查案官抓个正着，没想到他居然趁乱刺杀查案官，好在各位及时将其围困使得无法脱逃，我们才得以将其处置，如今既然杀人树也不复存在，引发动乱的主谋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么，大家可以离开了。”

那些平民百姓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只听见内金说所有人都可以离开了，才清醒了一些。内金言毕，包围圈就解散了，先是几个年轻人跑了出去，而后才是一群人或跑或走，或互相搀扶着离开。

内金看着人渐渐散去，便对谢尔夫说：“你一定有疑问吧？”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你在想什么？这些人是无罪的。”

“要真是无罪，他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围上来。”

“你太残忍了，我的朋友。”内金摇摇头。

“请您忘了吧！我其实真正想问的是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兵团配置的长剑是多长吗？4尺多吧？我不记得了，一般人的手多长？3尺6。可那把剑呢？连4尺都没有，要我说啊，恐怕只比一只手短一些。”

“您指的是？”

“如果你多留意一下，你就会发现那里没有一个人能够在那种情况将一把长剑刺入一个壮年男性胸膛，而剑插入胸部以后，一部分就看不到了，看起来似乎没有问题，变短的那部分会被你们自己想象出来，那时你们谁又能注意到这种事情？毕竟谁又想得到呢？只要你们试一试，倒着剑能不能抵住胸口就知道了。”

“可刚才那个人！”

“不过是替死鬼罢了，毕竟总得有人承担责任。”内金摇摇头。

“那真正的凶手是？”

“这个问题可就复杂了……至少现在看来，他的目的都达到了。”

“可大人您不是已经看穿了这把戏了吗？”

“任何把戏都有看穿的一天，把戏的目的不是为了永远代替真相，而是在适当的时间内欺骗世人，这样一看，也许那个人小胜一步。好了我的朋友，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不过到此为止吧！太多的问题只会侵扰心灵，使得坐立不安，往往最重要的只有那一小部分需要解决，我们都有自己的烂摊子要收拾呢！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