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替罪（1 / 2）

“是的没错，事情就是这样的。”柏西这么对斯坦·安格尔说，而后者困惑地看着柏西。他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这个刚来兵团的小家伙居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是说，你点燃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还会动，当然不管那是什么，之后杀人树的藤蔓像蛇一样舞动着伸入火堆灭火，就把火焰带向四方，然后就烧起来了？”显然斯坦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件事。

柏西非常紧张，这段话是和李安然一起商量好的。因为是编造的，所以很难经起细问，两人都决定对于难以回答的细节问题用“当时太黑了，没看清。”“太紧张了，没注意。”“太匆忙了，没印象。”来回答。

至于斯坦，他先是凝重地盯着柏西看，然后笑着说：“罗恩·哈代推荐的人果然不一般。”至于烧的是不是杀人树，那也不重要，反正最后整个森林的树都别想逃掉。可是，这样一来，他马上就要面临另一个问题了，那片森林可是布道院的禁区啊！如今被他的人给烧了，想必马上会有人来责问他了，恐怕……不只是责问这么简单。

“呵……”他冷笑一声，这件事情要是想全怪罪到他身上恐怕不容易，如果那几个穿金戴银的家伙能有几个聪明人的话，就不会像对他动手。唐娜的信还在他手上呢！而且干这活的人可没有得到他的准许，谁会只派一个人去干这种事？还是个刚来这地方的小子？据说罗恩·哈代是他的引荐人，而且有消息说那位大人正在中都，这么一想，这帽子可戴不到他的头上。

不过，他最遗憾的是没能听到自己真正想知道的事，除非柏西撒谎了，而他的话里确实有很多不清晰的地方。一想到这里，斯坦感觉要马上停下来，否则完全猜忌不到尽头。

“算了，要是你还活着，我早晚会见到你的。”他想。

柏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也许就算是完结了，帮那个男人掩饰存在只是出于荣誉心，但他没有减轻对那个神秘男人的怀疑。无论如何，要是还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他一定要问清楚对方是谁。

他抬头望去，圣塔的光辉璀璨夺目。

圣塔并不是真的塔，没有办法登上去。那是一整支举入云天的巨大石柱，顶部有一颗散发淡粉色光辉的宝石，千年来未曾熄灭，为这片大陆带来安宁，以免受魔物的伤害。

想不到就在这至圣之处差点发生暴动，柏西不禁会想起昨日的事。

当时柏西和李安然一进城，便商定好行动方案。柏西带着神秘少女找安顿之处，李安然去找唐娜说明了事情的简要经过，当然，那也是删减过的版本。事到如今仅凭李安然的地位不可能做到任何事，最后只得求助于这位背景显赫的朋友。

顺便一提，那两个门卫终于想起来李安然是谁了，但到了现在这个时机，那些都没有意义，两个家伙只好忍气吞声地放李安然过去。

唐娜的确吓了一跳，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出于一些原因她并不像斯坦一样清楚寒鸦森林对哈尼兰特家族的重要意义，可事到如今没有后悔药了。

思来想去，唐娜决定先劝退当前围在广场的民众。再三思索后，她鼓起勇气站在众人面前，指着西边遮天的滚滚黑烟发表了短暂的演讲，她试图说服了众人杀人树已经被消灭。她终于明白老师平时教与她雄辩说词究竟有何意义，但这一切来得太匆忙，她的演讲依然太青涩，太慌乱，甚至是有的前后逻辑不搭惯，人群中传来数声讥笑。

内金从她背后出现，用手轻轻别过她的肩膀，绕到她前面，沉稳而自然地向着众人用着洪亮的声音说：“先生们！我听说有人认为我们大难临头，也许有人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趁火打劫，但我想你们错了，你们都错了！从一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追查这件事，你们觉得真的是怪物作祟？不不不，幕后之人隐藏很深，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才假意不管不问。事到如今，是时候真相大白了，如你们所见，只要回头看看，就知道杀人树不复存在了，而至于幕后的真凶们……”

他招了招手，一旁的高台上几个人被推了出来，他们衣不蔽体，头发乱糟糟一片，还没让他们看清楚自己所在何处，身后的刀斧手就砍下了他们的脑袋，污血迸射到最近的人群身上，激起一片惊呼。

“可是，我知道还有一些漏网之鱼就在人群之中，不过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这些煽动民众的不法之徒揪出来，我希望无关的人先离开，以免伤害无辜。”

说罢，有侍卫冲进人群里抓人。

“等一下！你们弄错了吧！这是我的妻子，你们干什么？”

内金大喊：“还有同伙？一并抓走！”

于是那个男人也被抓走了。

每个人都看到自己周围有人被抓走，眼看着局势渐渐对自己不利，人群开始一个个散去，最后只剩下广场中间围成一圈的黑麟兵团。

唐娜看着这一切发生，心里相当震惊，内金这时向她行礼。

“啊！”唐娜抬头，看到内金那光秃秃的脑袋。

“您救了所有人，我的小姐，您成就了伟业。”

“可是，我并没有放火烧林。”

“不，我说的并不是那个，那并不重要，刚才的所有人……原本已经被判处了死刑。”

“刚才那几个被杀的是什么人？”

“只是几个死囚罢了，死前也得发挥点价值。”

“那被抓走的人呢？”

“那才叫打草惊蛇，过几天就把他们放了。”

唐娜感到一阵头晕，这时有侍卫上前搀扶。

“小姐请回去吧！剩下的工作请交给我。”内金依然笑着，而唐娜已经无力回话，两名青袍的侍卫搀扶着她离开。

剩下的，指的是被黑麟兵团围起来的那些人，毕竟，那里面确确实实有个杀人犯。

“那么……就让我看看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士兵们让出一个角，内金带着一队白银士兵进去，里面的人们用着充满恐惧的双眼看着他，疲倦使他们大多数人都瘫坐在地上。他扫视了众人，很容易地发现了那几个人装束特别的女人，她们站在那里，一脸不满与他对视，他转眼看了看地上的尸体。

“那么……有人承认吗？”内金问。

“喂！你就是头子吗？现在赶紧放我们出去！”那其中一个女人说。

“哦？”内金看了看那些女人，他方察觉到那些人有些不同之处。

“你们是……伯伦西尔格的家臣？”内金表示震惊。

那女人极尽高傲的深色暗淡了，似乎想说的什么，却被身边另一个瘦小的女孩阻止。女孩姿色端美，算不上极好，但也不差。

女孩缓缓鞠躬，幅度不大，使得内金警惕地看着她，他警惕一切出乎预料的事。

“真是抱歉，大人，给您带来了困扰，我们的确是伯伦西尔格家族的家臣，领受菲林·伯伦西尔格大人命令，先来买卖风俗，未曾想打扰一方宁静，却不曾想偶遇这样的事，请大人谅解。”

只过了片刻，内金的脸再次回复平静。千年以来，任何领主不得私入中都，远方的探子有消息，各方领主都有一些不寻常的动作，难道……真出什么事了吗？

“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早表明身份，诸位也不必如此困顿，如此一来，显得我招待不周，又要落人口舌了。”

“你的手下愚笨，难道还要我来纠正吗？”那暴躁女人又说话了。

内金看了看了她们四周，他看到了达利，那个流浪者。

“是有其他诉求吧？女士们。”

那些个女人们互相看了又看，无人说话。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好好商谈，这里是在不像话，请问，使团的代表是谁？”

“是我，”那先前的小女孩突然抬头看着内金，淡金色的眼眸明亮坚定，“大人，我们不愿揭露身份实属主人要求，显然如今却没有必要，听闻大人办事雷厉风行，总以大局为重，如今看来，传言应了几分，不知大人要如何处置？”

“你知道我？”

“听闻些许传言。”

内金凝视着那小女孩，对方毫无怯色。在这场对峙之中，似乎已经发生过成千上万次的交流，然而这一切只汇聚为唯一的一句话

“恕我忙于公务，无法陪过各位，请各位自便。”内金语毕，包围圈出现一个小口，几位女士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