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遗憾22(1 / 1)

“去到侦查连的时候,我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加的冷静。也在那里结识了老黄等几个兄弟,在一年之后,我们去到了战场,牺牲了四个手足兄弟的命换来了一场小冲突的胜利,我们歼灭了数倍于我们的敌人,可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那场冲突之中,只有我跟老黄活着回去,老黄胸口直接被子弹洞穿,而我头脑中至今还留着一颗子弹没有取出来,时不时就会头痛。由此,我们也被授予了一等功,获得一等功之后,我们直接保送军校,没过多久就破格提拔,由此走上了职业军人的道路,不再是一个义务兵。我当了十几年的兵,在我40多岁的时候,经历了一场战争。对方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残忍,当我们军队进入他们的腹地,他们的老人,小孩冲我们打招呼,我们毫无防备的走过去,结果我们刚经过,后背就完全暴露在他们的射程范围之内。老人,小孩举起手中的枪对我们展开无差别射击,我们很多士兵因此倒下,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上。而我自然也违背了身为军人的职业操守,对老人和孩子开了枪。在那之后,我受到严重的处分,降低成为一个下级士官,在参加一个丛林的拉锯战的时候,我又面对了围点打援的困境。我的生死战友倒在地上,要求我们给他一枪,来个痛快。我们没有选择,只能抛弃他,撤离那个战场。后果自然是我的战友被虐杀,可是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还得在痛苦中再次挣扎。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军官学校学了很多知识,也记得一个词语叫杀降不详。”

“可在我们服我们俘虏了敌方的士兵之后,又不得不面临怎样处置他们的困境。当时他们手里虽然有枪,但子弹已经全部打光,我们的子弹也只剩下三发。七个人只剩下三发子弹,而对方有十二个人。显然他们是在不知道我们枪中子弹还剩多少的情况下选择投降,但我们七个人之中有五个都是重伤的伤员。要么是腿被炸断,要么是身上中了几枪,失血严重,要么就是长期的鏖战。精神疲惫,加上食物和水严重匮乏,两三天没有进食,只能喝污泥里面的水,所以导致处于半休克的状态。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我跟老沈,可老沈头上也缠着绷带,我也拿树枝当做拐杖。我们两个人要照顾五个受伤的战友,还要应对随时可能滑变反噬的情况。投降士兵可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没有明显的伤,一旦近身肉搏,我们只会在顷刻之间被他们送上绝路。没有办法,我只有开枪打死他们其中一个看起来说话最管用的人。他们就要逃跑,幸好老沈懂一点他们的语言,朝他们喊敢跑的话,我们就开枪!他们也怕死,只得老老实实相互将对方绑起来。这实在是最愚蠢的决定,在他们这样做了之后,老沈用他们听得懂的话告诉他们,其实我们两个人的枪里都只剩下一发子弹。他们听懂了之后,冒着两人被杀的风险也要将我们杀死。如果他们没有被绑住手脚,我们自然会忌惮,可是他们一时挣脱不开束缚,我们就有了绝对的优势。经过短时间的战斗之后,我们全面获胜,赢的并不光彩,甚至有些卑劣,但至少保证我跟我的队友平安的活了下来。我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他们活着,踏上回国的旅程,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待在自己的家园里,跟家人团聚。我没有家人,军营是我最好的去处,我真想一辈子待在军营。”

听到这里,齐轩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历史上的长平之战,就发生过这种事情,当局面完全脱离掌控,就必须想办法让它变得可控。

后世在谈及赵括的时候,自然就会提到一个成语叫纸上谈兵。可细想的话,他的推演其实跟沙盘很像,他父亲赵奢都没能推翻他的理论,说明他军事素养合格。而战争是瞬息万变的事情,不同于廉颇的防守,他选择主动出击,必然也是经过多方衡量。那一战之后,赵国国运衰落,甚至可以说气数已尽。可对赌国运这种事,在一场战争之后还有更大的政治博弈,就像是近代的甲午海战,主动出击的赢了,输得一方就更加一蹶不振,但不能说作战的士兵不够勇敢,指挥的将领不够明智,而是当局比敌人腐败。白起当初所面临的局面比晚清好,所以他才敢放手去做,但他这样做了之后,也从侧面反映出当时赵括的硬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毕竟之后秦国恢复了二十年才缓过神来。由胜利者书写的历史,自然不会题对手的高光时刻,都是能贬低就贬低。懂得这个道理以后,齐轩觉得这也同样适用于社会生存之道,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评判是非对错,所以郑老当初的决定,他无权议论。

郑山继续说道:“对于这件事,我如实向上级汇报,坦白全是我个人的主意。但上级也没有只处罚我,连带着老沈一起处罚,老黄当时跟我们不在一个队伍,他知道情况之后,冒着职位不保的风险求情,可我依旧还是没能留在军营,留在我最想待的那个地方。我退伍的那一天,老黄抱着我哭的像一个几岁的孩子,他揍我,将我一脚踢翻在地,我在地上滚了几圈,他又冲上来对我拳打脚踢,骂我混蛋。我告诉他,只有混蛋,才能保住那几个战友的性命,我别无选择。当时的情况,如果换做是你,你又会怎么做?老黄说他会带着十二个俘虏一直走,直到找到我们的大部队,然后通过正规的途径处置他们。我告诉他,那样做的话,极有可能导致我们七人全部战死的处境,更加会因为那些俘虏的通风报信而让他们的大部队快速集结,从而贻误战机,导致我们连队出现更多的战友牺牲。老黄只是哭着骂,说我擅作主张,他说我本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却在关键的时候犯糊涂。我没有在反驳他的话,老黄也明白我的意思,停止了殴打我。他将他存了很久的钱和他买的最贵重的一只手表送给我,我只是接了他的手表,没要他的钱,就此离开了军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