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未能说出的约定(2 / 2)

“第十一次,被巨龙吃掉。”

“第二十次,郁郁而终。”

“第二十一次,死亡。”

“第二十五次,饿死。”

川岛熏闭上眼,细数着梶和夫的死法,同时心口又有些揪心的疼。

她之前确实想死,想要赶走梶和夫,然后让他记住自己,想来,自己确实有些自私。

但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人就是自私的,不论是谁,都有着自己自私的一面,也许有人爱慕虚荣,有人喜欢趋炎附势,但那只不过是他们所追求的。

有所追求的人,本身就比那些整日空度余生,整日讲那些大道理的有执行力。

梶和夫最讨厌,那些整日嘴边挂着什么诚信和吃苦耐劳是福的形式主义者了。

吃苦耐劳本身就是贬义词,不是同一个阶级的人,是无法理解相互的痛苦,底层阶级无法升为中产阶级,就像一个泥潭,而底层阶级的人,就会深深陷入这个泥潭,劳动,繁殖,然后让后代劳动。

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劳动的背后是让自己活着还能吃上一口热饭,喝上一口井水。

中产阶级的困难,是无法提升为上层阶级,上层阶级也不会允许中产阶级跨入上层阶级,上层阶级所接受的资源就那么些,难不成还能看着竞争对手入场?

川岛熏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她不知道,明天应该怎么面对,但她看见了,梶和夫的决心。

她呢喃:“我要带你走,摆脱这自转的生活。”

而此时远在城南的梶和夫,站在冰冷的门前,他利索地打开房间门,放下行李。

房间里空空荡荡,却没有一点人迹,四个月前生活的痕迹还历历在目。

梶和夫早已习惯,他放下行李,躺在床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内心总有一些空落落的。

“她是谁?”梶和夫从床垫下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抱着一个婴儿,笑颜如花,照片上的女子,给他一种亲切感。

梶和夫有些发愣。

“妈妈。”

照片上的就是梶和夫的母亲,一个母亲,一个伟大的母亲。

梶和夫四岁时,母亲患绝症,那时他的父亲还没有成立自己的公司,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社畜。

那时年幼的梶和夫,整月整月地闻着医院的药水味,和爸爸身上的烟味,那时他,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离开。

妈妈没患病前,是一个开朗美丽的女子,是家喻户晓的奇女子,患病后,妈妈开始瘦了,时不时咳血,之前家里冷淡得如同水一样,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家门都快被踏平了,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他也很喜欢这个时候,他很喜欢这个时候,也很讨厌这个时候。

喜欢是这个时候,冷淡的家里才有了一丝烟火气,讨厌是因为这个时候母亲已经患病。

就像一个血泡长在了脸上,虽然美丽,但是疼痛难忍。

最后,这个血泡破灭,病情加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年末,岐山市的夜空升起了无数美丽绚烂的烟花,父亲因为加班,回到公司,没法陪伴自己和妈妈。

妈妈把他叫到身旁,有些讪笑模样地摸着他的后脑,说道:“和夫,我的和夫哟,我的心头肉,妈妈要是走了,你千万不要伤心啊,妈妈只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

梶和夫点了点头,不久,十二点来临,他坐在病床前,头轻轻靠着妈妈的脚踝,睡去。

春天来临,梶和夫站在田埂上,看着远处冰冷的石碑,他低着头,不说话。

风吹过他的额头,刮下一片肉来。

“妈妈你骗人。”

夜晚的风有些萧瑟,过了今晚,便迎来了深秋,秋老虎的尾巴已经过去了,二人要面临新的生活,新的人,新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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