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死之胴18（1 / 2）

寇尔捂住眼睛，不断有黑沙从他的手缝中洒出来，但他的思绪还在纠结第三发子弹的出处。被贯穿的眼睛已经立马开始重塑，正如寇尔所想，眼睛虽然对人类而言是致命弱点，对他来讲却根本算不上。只不过在恢复的过程中需要不断消耗他身体的活性，这导致他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也受到了一定影响，视野变得有些模糊。

“小子，你是什么时候射出第三枪的？！”

寇尔暴躁地质问道。

邰子凉皱起眉头思索着最好的回应方式：

保持沉默可能会被视作挑衅进一步激怒他，导致寇尔马上发动攻击。列车里空间非常狭窄，展开正面对决的话局势对我很不利。现在还是先稳住他好了。

于是他回答：“在击发第二枪后我没有松开扳机，而是直接用左手去按压‘龙骨’的击锤进行射击。这两者之间的间隔很短，不仔细的话很容易听成一声枪响。”

寇尔冷哼一声。

“所以你这招练了多久？”他冷嘲热讽道，“难不成之前没出手，就是为了藏这一招准备给我个惊喜吗？结果不小心害死了自己的同伴，现在心情如何？”

这句话是寇尔的心理战术；一方面，寇尔想要激起邰子凉的愧疚从而制造破绽。另一方面，他确实搞不明白邰子凉之前为什么不帮忙；有这种水平的枪法，完全可以在刚才的战斗中为旺曼·阿米创造很多进攻机会。

邰子凉此刻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四周环境上，一不留神就听漏了后半句，让寇尔精心准备的心理战术成了对牛弹琴。

“练？我没有练过。这是以前我在旧世的一个纪录片里看到的，今天第一次亲自上手。”

寇尔一时语塞:“什、什么意思？你看一遍就学会了？”

邰子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回应道：“不然咧？”

寇尔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明白面前这小子到底在狂什么？看他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难道又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招式，故意卖破绽就为了骗自己轻敌？

寇尔心中冷笑，他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而邰子凉的脑袋瓜里正在琢磨着逃脱计划。

往车头方向跑肯定不行。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被寇尔抓住就只是死路一条。而在这辆列车上，除了已故的旺曼·阿米，唯一能想到的帮手就是有澍哥了。但......

邰子凉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在沙人们还未融合成寇尔之前，它们只会像傀儡一样盲目地攻击。所以邰子凉认为尽管沙人威胁不大，但却很大程度拖慢了他们的行进脚步。为了确保医生的安全，他建议有澍先行前往VIP车厢，让非战斗成员的他留下来配合旺曼·阿米一同清扫沙人。有澍见邰子凉很快适应了旺曼·阿米的接刀循环，再加上见识过旺曼·阿米实力后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原本的约定是有澍掳走医生后再返回来找他们，现在看来只能是邰子凉动身去找有澍。可问题是，寇尔现在就拦在他去往车尾方向的路上。

他看向寇尔，寇尔也回望向他。两个人一言不发对视了一会，谁都没有动。结果反而是寇尔先沉不住气讥讽道，“一遍就能学会，这么说你还是个天才？”

邰子凉有些不解。寇尔身为沙人，脑袋果然比较迟钝吗？还是说他以为世界上还有很多人能像邰子凉一样，看什么都一遍就学会？这可是万象吉都盖章认证的天才大脑！

所以邰子凉很自然地摊开双手说道，“对啊，不然咧？”

邰子凉倨傲的神情和态度彻底点燃了寇尔心中的怒火。双方实力明明不在一个水平，却被对方一直小瞧与戏弄，再加上眼睛的刺痛让寇尔自尊心受挫，他的火气一下就爆发了。什么心理战术都被寇尔抛之脑后，他现在只想动手。

“小兔崽子，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

寇尔一边怒吼，一边跌跌撞撞朝着邰子凉的位置走去。

虽然不知道邰子凉是怎么使出这神乎其技的三枪，但就算再中几十枪他也死不了，这才是寇尔真正的底气所在。连续的枪击可以突破他的防御伤害到他，但要杀死他还差得远。寇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出手指一勾，将原本覆在旺曼·阿米身上的黑沙朝自己召唤回去。

他要调动全部力量碾碎邰子凉！

而邰子凉则是瞪大眼睛，自己明明是在非常配合地认真回答问题，怎么对面反而越说越生气了？不过就在刚刚他从护腕的屏幕上看见了某个东西，那是机械乌贼布置的其中一个微型摄像头所拍到的景象，靠那个的话...能行！

3...2...1！

寇尔向邰子凉发起了冲锋。邰子凉在心里默默倒着时间，然后举起“龙骨”看似随意地朝车厢的天花板开了两枪便闭上眼。寇尔刚下意识想躲闪，但立马想到左轮手枪的最大装弹量只有六发。从刚才开枪到现在邰子凉根本没时间或者机会装弹，所以这次他最多只能射出两枚子弹。况且这两发还是朝着天花板射的，更不用担心。

寇尔转念一想，反而怒意更盛。

搞了半天还是瞧不起我？！

这时厨房车厢内的光线突然一暗。寇尔一惊，是停电？居然在这么巧的时机停电？但随即他意识到不对，是列车进入了隧道！

当人们从强光环境进入到暗环境时短时间内会看不清东西，直到视觉敏感度重新提高才能看清周围，这个过程被称为“暗适应”。刚才邰子凉通过屏幕看到了列车正在迅速靠近隧道，打算利用的正是寇尔眼睛暗适应的这个时间！由于现在是早上光线充足的厨房内并没有开启电灯，因此在进入隧道后的前二十秒内，已经习惯了亮光的寇尔短暂地陷失去了视觉。

邰子凉的声音响了起来。

“虽然一颗子弹你想防住很容易，但前提是你要知道子弹的落点才行吧？因为列车被方程所保护，它的结构不会损坏。这种情况下子弹碰到列车墙壁之后可是会反弹的。”

听到这句话寇尔立感不妙。此时他的眼睛已经有所适应勉强能看清列车内的情况，他不再搭理邰子凉，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完好的那只眼睛上，寻找着不断反弹的子弹。

来了！

寇尔锁定了第一发将在一秒后弹至他的小腿，立即调动黑沙形成壁垒将它拦了下来。

还有一发...在背后！

寇尔迅速转过身，将原本要射入他后腰的子弹也拦了下来。

“哈哈哈，现在你没辙了吧？”

满意于自己的精彩表现，寇尔长舒一口气，正大笑着转身准备嘲讽邰子凉时，却发现对方不见了。

人呢？

这么短的时间内要跑完整节车厢是不现实的，对方一定是趁自己分心的时候藏在某处！虽然适应了车厢内黯淡的光线，但要寇尔立即锁定邰子凉的位置还是不太可能。

“给我出来！”

寇尔双拳舞动，狂暴地锤打着他周围的铁柜，恐怖的拳势将它们一个个都击打变形，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一通发泄后，寇尔突然注意到在靠近车头的那端有个小东西反射着隧道中微弱的黄灯。他定睛一看，那里一个储物柜的门似乎没有完全关严，从柜门下方隐约露出了刀鞘的一小部分，反光的正是刀鞘尾部的金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