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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由司源自太医院十三科的祝由科,祝由科分拨出去自立门司,主攻祝由术,而祝由术由上古巫术演变而成,画符吟咒,擒拿妖鬼,治疗幻疫,十分有效,真煜朝妖鬼之患一直潜伏未除,祝由司因而愈加重要,每逢皇宫大事,必须有祝由师保驾。

“同时,凌妃娘娘的凌颐宫,麒嫔娘娘的温储宫,钦天监要各分派两名阴阳生,徐尚书,此事需万分谨慎,皇子降诞的时辰绝不能差池。”

钦天监阴阳生掌铜壶刻漏,观象授时,皇子皇女的降生,必须记录得精确到分秒,以皇婴啼哭为准,记录第一声啼音的时间。以往阴阳生只是一个闲职,然而事非寻常,阴阳生的职责蓦地重大起来。

礼部尚书徐怀瑾五十岁左右,丰面美髯,双目含神,是当朝名儒,贰始帝称他“笑面佛”,微笑道:“谢王爷叮嘱,钦天监对此事已做足充分准备,两宫的莲花漏已由阴阳生亲自调试看管。”

礼王轻轻点头,扶着茶碗沉默片刻,仿佛再没有任何缺漏之事,忽然抬头看到门外一道倩影,他匆忙离座,走到那撩雪的琉璃檐下,笑着喊道:“王丫头!”

青砖积雪后十分湿滑,王凤云趔趄站定,悄然回首,明润的脸庞如花绽放,在混堂司的红花浴池时,佐事太监催促下,她非常匆忙,匆忙的梳理了乌发,匆忙的穿好朝服,套上皮札靴,额上的两处伤口已经结了暗褐的痂,她把药贴剪成指甲大小,小心贴在血痂上,分出两绺头发掩了,在那螭纹镜中一看,竟更有一种风情。

见到礼王时,她发丝凌乱,一头白雪堆嵌,寒气侵蚀下皮肤白里透红,愈加娇艳。她不自觉红了脸,咬唇低头,向礼王行礼后,灵狐般匆匆跑入御药局,此情此景,黄传等一众佐事太监看在眼中,五味杂陈,各个都有领悟。太医院,御药局的闲杂人等,立刻明白礼王的深情一视意味着什么。

只是众人还没从震惊和嫉妒中回神,两对宫女太监急匆匆的破开风雪,连滚带爬的冲入太医院,鞋帽散落,听差处的小太监慌忙去扶,被四个宫女太监一把推开,宫女尖锐太监阴颤的嗓音同时响起:“凌妃娘娘腹痛!”

“我们麒嫔娘娘也……也腹痛!”

这四人一对来自凌颐宫,一对来自温储宫,都是口齿伶俐的主儿,互不相让,看来路上就没少拌嘴动手。

御药局的佐事太监,太医院的院使还没发话,王凤云已经带着一个憨厚老实的女医从御药局冲出,两人挎着药箱,飞快拉起温储宫太监宫女的手,步履如风的边走边询问麒嫔的状况,急得黄传在后面跳脚:“王丫头,拿上牙牌,不然过不了神龙门!”

王凤云并不理会,碍在礼王的笑视,黄传怒不敢言,只得把牙牌交给整装待发的御医,一时间,佐事太监、御医、稳婆手忙脚乱,呼啦啦走了一大批,太医院顿时变得很安静,喧躁的音波渐渐远去,礼王和礼部大员走到庭中,仰观纷扬大雪。

“徐尚书,孟侍郎,韩侍郎,咱们今夜注定无眠啊!走吧,本王在东阳宫里预备好了美宴,咱们可边弈棋边饮乐,静待佳音!”

“是,静待佳音!”

“这是我真煜之福!”

礼王再次回首,目送着那道倩影在朱红高墙下越走越远,宫灯高挂,雪愈发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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