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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靖王妃一语为引,富嘉心中悄然洞明,各国使团不会无的放矢,朔京城暗探无数,一定是得到了相当确切的消息,这年头,能让使团闻风而动的事情无非就是帝崩,或者新帝将立,贰始帝五十有五,体质强壮,虽然浸淫酒色,可身体一向健康,不生大病,他帝位稳固,宽仁体己,手下人忠心耿耿,一直被安全的保护着,应该不会遭到毒杀,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王朝有了继承人。

贰始帝御宇二十九年,曾有数子,短则数月,长则两年,便不幸夭亡,贰始十七年后,再无一子,这储君之位一直空到现在,大大小小的公主却有十一位。崇安皇太后为了祖宗社稷,虽然贰始帝已经五十有五,依然每年坚持为他选秀,充盈后宫,因此事皇太后和王皇后心生嫌隙,隔阂极深,王皇后并未生出男子,只有三个公主颇为得宠,即便贰始帝无子,有朝一日崩亡,王公大臣们也会想尽办法选一个同宗皇族继承大业,对她将来荣升太后没有影响,再过几年熬死老太后,她就是后宫唯一的正主。

可老太后年事已高,依然费心的梳理着三宫六院,年纪大的,失宠的,放肆的,除了王皇后,统统被老太后毫不留情的清理,贵宫新人常在,金帐锦被中,玉体横陈,贰始帝身板又硬朗,保不定老来得子,到时候母以子贵,立储君册封新皇后水到渠成,那便是王皇后的末日。

而王皇后是褒阳王氏,江陵陈氏,汝怀富氏这三家外戚威耀真煜的核心人物,王皇后一旦倒下,这三族的荣华富贵,无限尊崇也就到头了。

“坊间传闻怎样?”富嘉心态平和。

火靖王妃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外戚三族根深蒂固,皇宫内苑各个紧要位置都有他们的人,比如光禄勋富布,自己的父亲还是太常卿,一纸书文便能打听得详实,但富嘉自从开府以后,有意和三族重要人物拉开距离,极为避讳,就算重大节庆日,也仅仅礼数上略微周到,在贰始帝召见时,富嘉对他们表现得宛如陌生人,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只能从坊间打听消息。

她哭笑不得,然而还是道:“你醉心战事,操持军备,深宫中的暗流一点没有察觉,我听坊间传闻,你的皇舅新纳的妃嫔非常争气,已经到了足产之月,观胎的看过,断定必然生育男孩,关键是,有男胎之象的妃嫔有两位,一个是凌妃,一个是麒嫔,而且生产之日,都在这两天。”

富嘉默然无语。

“假如凌妃和麒嫔都诞下龙子,夫君你看吧,深宫之中的大戏就开唱了。无论哪位娘娘生下皇长子,崇安皇太后、王皇后、凌妃、麒嫔之间都会陷入复杂无比的暗斗,这场权力斗争看着离我们远,实际与你我息息相关,直接影响咱们火靖王府,影响火靖军,从而影响到真煜朝的兴与衰,”

富嘉眼角溢出一丝笑意:“你的心思细腻,比我看得通透,想得远。”

“夫君,别怪我嘴直,你千般都好,只是一条,心软好善,不肯涉入权力的漩涡,这固然是好的,但从长远来看,你这是把命运的权柄拱手相让,日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富嘉长长叹口气,瞳孔里尽是黯淡的碎芒:“我富嘉很清楚我的缺点,走入这帝王之家,每一步都得万般小心,我是可以走进权力的中心,但因为我是富嘉,我永远不可能做到,也不能去做。”语调无奈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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