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法器,尾脊骨(1 / 2)

“大人?你怎这般诬陷与我啊?”

赵乙捂着刚才被马鞭抽出的一道红印,他看向身后的一群富商、官员,盯了许久后,一个身绣着三条黑鲤鱼的汉子才朝前一步:“县丞大人莫急,先问清楚再说。”

“阮鼎,你个教谕也要过问我的事?”

梅花县立有一座糯花学堂,只有秀才功名的人才能在内学习,这教谕阮鼎便是管着一座学堂的人物。

“叶大人,凡事总要有个过程不是。”

阮鼎两鬓苍苍,眉角还落有好几道叠在一起的鱼尾纹,看上去老极了。不过说话倒是火气十足,一点也不像个老家伙,反倒跟着年轻人一样。

“好一个教谕!!”

叶正吉瞪了眼阮鼎,视线挪到赵乙,抬起马鞭道:“你给我说清楚!外面堵着路的乞丐是不是受你的恶趣所驱使?!你妈的畜生,如今本就是法会,你做了这般事情!周围县民都快闹翻天了!!你这狗东西想怎样?!是想要老夫的头吗?!!!”

叶正吉越说越暴躁。

若不是周围官员走在这儿,他指不定要再落下鞭子。

不过也不怪他,县令安书铭带着兵力出去驰援北益县,如今他才刚走三四天时间,县里就出了一道邪魔事件,不过好在被五斗道长的徒弟给压了下去。

如今人心惶惶。

若是这次乞丐拦路再爆发混乱。

指不定又是几个邪魔出来,到时候等安书铭回来,他这个脑袋就不用呆在这儿了。

“乞丐?拦路?”

赵乙蓦的一愣,他看向一旁同样皱着眉的阮鼎,赶忙道话:“我可未曾说过这些事情,叶大人您可以彻查此事,我真没有与那些杂种道过话。”

“您....您问问是谁召集他们的!”

“对!谁召集他们的!”

赵乙语气忽地大了起来,正跟着五斗道长走来的曹春生蓦的站到前面,指着他叫骂道:“赵乙!你莫不是要反悔?!你明明与我道过话,会让给那些乞丐钱财的!”

“你妈的又是谁?!”

赵乙下了马身,顶着曹春生胸口。

可突然劲风从脑后袭来,他来不及反应,脑袋就被一只手抓住,猛砸向地面,直接磕飞了三颗牙。

曹春生的脸上依旧残存着书生身上的血迹,他甩甩手,接连不断的指骨关节咔嚓作响。刚才的出击没用什么力,再加上有宫织的【人体构造】做把握,赵乙也只是微微出伤。

伸出手,犹豫片刻后又收了回去。

“宜生。”

五斗道长冷峻的声音传出,手中浮尘缠住他手臂。

一旁愣神的叶正吉忽的想到了什么,他赶忙走到曹春生面前笑道:“曹小弟,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这春花楼的赵乙真是与你说好了给乞丐冬衣的约定?”

“正是,不过是口头上的。”

口头....

叶正吉挥了挥手,之前的护卫随即走了过来:“我问你,你之前问那些乞丐,他们口口声声说的是否只要从县头跪到县尾,就会有赵乙给他们钱财?”

“是。”

护卫额头冒出冷汗。

叶正吉可不管这些,他不顾教谕阮鼎的眼神,径直的踢了踢倒地不起的赵乙:“如今法会进行在即,你这家伙还不快收拾外面的烂摊子?!”

“大人,您怎不问那曹春生是不是哄骗呢?!”

赵乙目眦欲裂。

曹春生瞪了他一眼,正要道话时,一旁的林家主林伯臣忽地道了一句:“春生不久前才镇压了一处邪魔霍乱,你这家伙可要小心些嘴舌。”

话语一出。

周围官员在联想着赵乙平日的做风,纷纷谴责的起来,道他扰论县城秩序,扰乱民心。

“我....我没有....”

他抬起头,教谕阮鼎随即撇过身去。

不多时。

赵乙才深吸了一口气,他从腰上取下一张支票,站起身来递给曹春生:“抱歉,之前确实我说过这些话语,这上面是一百枚三纹铜子,买些冬衣绰绰有余了。”

他说话的时候,低着头。

不过却全然在盯着县丞叶正吉的鞋子。

在赵乙看来,这次的乞丐围路,无非了县丞想要压迫他们这些富商要他们多交税收,而曹春生,他则代表了五斗道长的意思,或许....这也是县丞的底气。

他心心念叨。

一旁的叶正吉也有所察觉,他撇过头。

五斗道长甩了甩浮尘,鼻翼窜出两道凝练如实质的白气,完全没有避讳的想法,眼神如一汪深井。

叶正吉歪着脑袋,讪讪一笑。

“哼!宜生,赶快行事,法会还要继续呢。”

“是。”

二人小步离去。

在一旁观摩着的富商、官员,都看着叶正吉和赵乙若有所思,直到教谕阮鼎冷哼一声上了马,其余人才都停下话语,跟着上马游走街边。

................

高台帐篷内。

油灯落在桌上,淡黄的灯油和墨绿色的碎片碎了一地。

五斗道长一袭青玉蚕丝大褂道袍,腰间别了两个三清铃,手里捏着一张符箓,面色平淡。

“宜生,你与县丞有过交集?”

“没有。”

五斗道长将符箓点着,一点黑色灰烬落入桌上的清水中,不多时就化作一杯符水,他端了起来,朝外面人群径直的扑了过去,随即溅起一阵惊呼声。

“没有就好,县里如今税收紧缺,那些富商有的是法子避税,如今你刚好碰到了弩口上,那县丞就以假作真,拿你当刀使,让那些富商安分一些。”

“不过也无事,他们只会是以为是我示意的。”

“这....”曹春生愣了愣,低下头:“师傅抱歉,我只是想给那些乞丐弄些衣物穿。”

“衣物....那赵乙真与你约定了?”

五斗道长蓦的回头,平淡的眼睛让人猜不透他心思。

“......”

“算了,好生修炼,凡尘的事情少弄些。你如今是我的弟子,不论是哪些高官、富商的刁难都可视于无物,在梅花县,即便是安书铭也不敢顶冲于我。”

“当然,那次是意外。”

五斗道长探出头来,摇晃腰间的三清铃,散落身旁符水。

曹春生愣了一会儿,也跟着探出头去,不过眼神时不时的看着五斗道长,心绪渐麻。

这次乞丐堵路。

本来是以他自己亲自入责,但最后成了五斗道长弟子,有了靠山,又在游荡者营地知晓赵乙的交易,便萌生了一些栽赃的心思,他本以为这次栽赃有些麻烦,但一切都顺顺利利,甚至到现在,曹春生还有些恍惚。

“怪不得都拼了命的去当官,考功名。”

“有靠山,没靠山。”

“两个天。”

摇摇头。

曹春生专心晃铃铛,念叨道经。

马蹄停声,人声呼和。

历时一天的游行法会在天擦亮时结束,刚好迎来第一抹朝阳。恍惚的梦中,曹春生抖动眼皮,他记得书生沾染粘稠血水的金色心脏,满目狰狞的疯狂乱语,记得道道圣人话语环绕在耳边,印象里还有火星,乞丐哭嚎的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