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赵猪贩、筷子(2 / 2)

小步走出酒楼。

曹春生嗅了嗅空气散发的梅花酒味儿,几步就窜入一个巷口,紧紧跟着前面走路发笑的赵猪贩。

“什么梅县曹。”

“大病一场,什么名气都没了,如今也不过一舔奶的乳狗,乖顺的很!哈哈哈!就该再多要些的,一百五十多枚还是太少了。”

咔嚓~!

赵猪贩本想再言语时,才发现一个人影正朝这儿靠近。

曹春生。

“你想要钱....”

话语未落,一张宽大枯瘦的手掌在赵猪贩面前一点点放大,最终猛的一收缩,像锤头一般,死死打在他的面庞,将鼻侧锤的直喷出一道血水。

..........

“啊啊啊啊~!!”赵猪贩整天饮酒作乐,一身的横肉看上去虽然厉害,如今被曹春生一拳锤上去,倒是跟着面皮一般,触之即破。在巨大的力道之下,他嘴角也迸出一声哭嚎。

唾沫横飞,落在曹春生手臂上。

“你~妈的。”

他攥着筷子,左右看了看,猛的插在赵猪贩的耳中,似乎是嫌他叫的不够惨,又朝里面使劲的搅了一搅。一阵惨叫过后,曹春生拿筷子的手也松了松。

“姓曹的,你....你敢弄我!”

“日后....日后....”

咔嚓~!!

“赵猪贩!你算什么东西?!真不知道爷爷的拳头了?”

“你!!就你也想讹我?!”曹春生撇了一眼,只手断开筷子,泛着光亮的拳包在赵猪贩面前晃了晃,见他眼中冒出些胆怯,才重重的砸在他脸上,伴随着一阵骨头碎裂声响起,赵猪贩横肉四颤的脸颊也渐渐沾染了许多冒出的血水、肉碎。

“就你?!!”

“就你?!”

“真不知我梅县曹的恶名?!”

嘭嘭嘭~!!

拳头落的更重,血水如泉般喷涌了出来。

曹春生站起身来,嘴角咧笑,他能感觉如今血气翻涌,身上暗藏许久的恶气不断翻涌抖动,而且...而且他感觉可以像宫织一般,嘴角能从唇边一直咧到脖后根。

乾坤袋,不止能夺取红尘记忆。

邪魔之力亦可。

“谁让你涨价讹我的?”

曹春生踩着他肚子,低下头,干柴般的脸颊在赵肉贩面前仿佛是恶鬼的模样。

“我....我不知....”

“算个汉子。”

曹春生掰开他左手,在赵肉贩哀嚎的哭叫声中,拿着断开的筷子咬出个尖角,冰冷的木筷钻入他指甲和手指头的缝隙里,伸了进去

“嗯~!!啊!!!”

赵猪贩痛的双目圆瞪,不断念叨:“我说!我说!”

“是开家!”

“他们嫌你跟李纯合走的近,让我来教训你一番!!”

赵肉贩的哀嚎一波高过一波,脸色痛的发青,身子也不断抽搐,几乎要晕死过去。

“开家.....”

曹春生撇开他手掌,道:“那个开家?”

赵肉贩的发青的脸几乎变形,眼白里充斥着血丝,神色迷糊道:“县...县里卖粮的开家,如今他们家的老爷开云当上了兵房典史,自....自然看不得你靠近李纯合,之后你也知道,开家大公子开明山叫我来教训你,其他的!我真的没有其他的念想了!曹爷爷,求您饶了我!”

曹春生长吐口气。

他抽出赵肉贩身上的一串铜子,摇晃道:“鼻骨断裂,耳膜破损,指甲没了。去县里的医师那看看,一千五百枚铜子,也能治的上,总之...死不了。”

他收回目光,踏过地上洒出的血水,小步离去。

戌时至,入夜。

漕运昌盛的梅花县开始了夜生活,不同于上一世的灯红酒绿、快节奏的繁华都市,这座古朴小县到是显得安静的过分,曹春生踩着灯影,手里提着一壶蜡油、半个猪头。

稀碎的雨水从树枝上落下,滴在他鼻尖。

曹春生抬起头。

天上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也刚刚露出。

“热了半个月,如今才真正算是入秋了,过几日还要去拜访一下山糠,今天彻底得罪了赵猪贩,平山坊的猪肉是买不到了,楼里的大抵能撑个半月时间,到时候....到时候周静婶子的道袍也做好了,五斗道长那....应该能当个徒弟吧.....”

他摇摇头,加快了些步伐。

顶着雨水,踏着月光,墙壁的油灯拉出一道斜影,穿过曹春生手中淡黄色的蜡油,落在抬起的脚尖,发黄的长袍也烙了一些。

.............

曹家酒楼。

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打破了食客的兴趣,除去一些老酒鬼外,都提着衣服小步跑回家收衣服去了。

门口,孙锦拿着毛巾,坐在一旁打盹儿。

“咚!咚咚~!”

“嗯?!”

孙锦睁开眼,抬头见自家掌柜咧着笑敲打着门,刚想道话的时候,又见他头发濡湿的厉害,赶忙将手中紧攥的棉巾抽出,起身将给他擦了擦,顺便把木门带上。

“掌柜的,怎回来这晚?”

“买了个猪头。”

曹春生侧过身去,将猪头放在桌上,就近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来:“拿壶酒,这新鲜卤好的猪头,没酒怎么吃?”

“好,我这就去。”

“梅花酒。”

“知道!”

新鲜的卤猪头色泽红润,蒲扇状的猪耳,特殊的卤料冲击着味蕾,曹春生喉咙蠕动吞下口水,拿出小刀,倒了半碗醋,一块一块切了开来。

“酒来了!”

孙锦倒了一杯,推到曹春生面前。

他也刚刚好切完猪肉,看了眼站着的孙锦,曹春生蓦的一笑,伸手拉过他的衣服,将其按到椅子上:“坐,这么多我一人可吃不完,你替我解决解决。”

“谢谢掌柜的。”

红嫩的猪拱嘴嚼劲有实,沾了些甜醋后更添了些爽滑。

曹春生夹了一块塞入嘴里,看着孙锦脖子上的淤青,神色又有了些歉意:“楼里最近收入如何?每日的铜子支出和收入,都还能撑下去吗?”

“能!”

孙锦嘴边冒着油光,面色坚毅。

“咱楼里小厮不算我有五人,一人一月七十枚铜子不等,后厨二人,一月共计三百枚铜子,三天的肉、菜的话,估摸着一千八百枚铜子,一天下来,咱支出是六百二十余枚。但楼里的收入也不低,即便如今入秋了,但每天咱自己酿的酒水、茶水,做的饭食,也有一千多枚,算下来,咱还盈利近四百枚呢。”

“怎么多了?”

曹春生面露疑惑。

之前几天自己还拖着赵肉贩的肉钱,怎酒楼每日不但没有亏损,还盈利了起来?

“是宋老汉,他老人家唱戏的时候给咱宣传呢。”孙锦抿了口梅花酒,脸颊微红:“掌柜的真厉害,县里可没几个人能让宋老汉这般对待,您算是独一遭了。”

“宋老汉....”

曹春生默不作声。

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什么时候帮过他,而想的是春花楼唱戏儿的眉樱子。

“唉。”

“无论哪个时代,厉害的戏子总是有一群粉捧着,一句话,自家的盈余就涨了起来。”

“真羡慕.....”

“可惜,我天生粗人一个。”

他端起酒盏,跟孙锦碰了一杯,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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