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害、二虫（2 / 2）

“唱的好啊！再来一曲儿！”

周围看客争相叫喊，都在为唱的这‘除三害’所欢呼。

曹春生蓦的一愣，即便他胸腔有三分恶气，但依旧被宋老汉的气音所震撼，仿佛自己就是那杀大虫的的主角，替张氏拔害报仇，替县里除去威胁。

台上。

眉樱子姑娘听的愣神。

缓和许久后，她才微微一躬，轻声道：“是小女子不知天有多高，还望宋老您不计前嫌。”

“你也不错。”

宋老汉抚须笑道：“那声张氏的哭嚎，倒还真把我给惊住了，若不是我习曲儿多年，练就一道‘兵将喉’，恐怕还真跟底下的家伙一样，愣在原地只知哭嚎了。”

听他话语。

曹春生朝一旁撇了一眼。

一些穿着穷酸的说书人擦拭着眼泪，腿脚还正抖的厉害。

往上看去，眉樱子姑娘侧过身子，她见宋老汉点了点头，这才对着底下的民众道：“众人皆知梅花县三害，你们可知县里二虫？”

“二虫？”

“说来听听！”

众人正被宋老汉的戏曲激起兴趣，如今见她们俩还不走，便想着等下一场曲儿。

曹春生也被勾起兴趣，默默聆听起来。

这眉樱子姑娘，果真是个厉害心眼的，通过自己和名气大的宋家戏班来比唱，在人群众多的平山坊召集了不下百人，如今也不知要在台上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

眉樱子姑娘见人群兴趣被激了起来，便挥袖道：“县里有二虫，这第一虫就是生活在阴暗角落的小乞儿，他们岁不过十，皆衣衫滥芋，面色枯黄，每日乞讨为生。”

“第二虫呢？”

曹春生蓦的出声。

他好像知道面前这个唱戏的女孩要干什么了。

眉樱子姑娘一愣，赶忙道：“这第二虫便是因为抵挡三水渔民而身子残缺的招募兵，他们不是正规兵卒，没有县城赐下的残缺补偿，如今废人一个，又无法从事生产.....”

“.......”

“我这小女子在此恳求诸位县民，希望你们能赏些铜子，来救一救县里的二虫，更何况，他们之前也都不是虫，都是于你我一般的人。”

眉樱子姑娘言罢，猛的磕头跪在地上。

“他地无一垅~！

“她房无一处~！”

一声声哭嚎音响彻周边，倒还真是把一些有家产的县民激起了同情心，从兜里掏了些铜子放在眉樱子姑娘面前的碗里。一旁的宋老汉见还能看到碗底，便叹了口气：“帮人帮到底，你这姑娘日后可要帮我唱场戏。”

“为我唱一场哭戏。”

宋老汉言罢，走到台前拱手道：“诸位县民！今日你们能来听我戏曲也算是有缘！我宋老汉的名声你们也知道，还望你们回去之后，转告诸多父老，今日夜我便在此地唱戏一晚，且所得之钱均捐出县里乞丐买衣所穿！”

“大家捧个场，也增个情份！”

一声声中气话语，顺着风流回荡在诸多人耳边。

时间流逝。

周围看客纷纷转身相告。

曹春生看着周围人流远去，起身跳到戏台上，他看着哭嚎的眉樱子姑娘，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见到的乞丐，犹豫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一枚三纹铜子，扔了进去。

“嘭~！”

三纹铜子比五纹的重些。

因此落地发出的声音也比较敦厚。

眉樱子姑娘闻声时撇了一眼，她神色一变，扬起头时却看见一张枯瘦发黄的脸颊正盯着她。

“过来，我有事问你。”

曹春生朝宋老汉鞠了个躬，便走到一处巷口。

眉樱子姑娘脑子发愣，一旁的宋老汉笑了一声，走到她旁边拍了拍肩膀道：“人家是曹家酒楼的曹掌柜，年轻时是个英雄人物，没事的。”

“多谢。”

眉樱子姑娘将碗里的三纹铜子捻了起来，她提起白袍，小步跑了过去。

巷口处。

眉樱子姑娘小步走来。

曹春生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孩。

眉樱子姑娘看着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张桃儿小圆脸。皮肤极白，隐约间能看到血丝，眉目间英气十足，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春花楼的戏子，反倒是除害的女侠。

“曹掌柜的，您找我有事情？”

曹春生伸出手，将手心中的猫玉佩露了出来：“这玩意，是你给李纯合的？”

眉樱子蓦的一愣，本想撤步离去。

但却被一双枯瘦大手死死捂住嘴，身子也被一双腿脚给绊住。曹春生学过武术，即便如今身子虚弱，但一些擒拿手段还是熟记于心，对付一个唱曲儿少女不成问题。

“好好说，我见你为那些乞儿说话才没有动手杀你。”

“你可识相点。”

自己拥有乾坤袋和小拘魂之能，本来的打算就是暗杀眉樱子姑娘从她魂灵中提取有用的消息，不过如今戏台上的一唱，到是消去了曹春生心中升腾的火气。

挣扎许久。

眉樱子见那双枯瘦大手的力道越发的紧。

便赶忙呜呜的出声：“我说，我说，你放开我。那玉佩是楼里送饭食的老婆婆送我的，说是可以祈福。李纯合家里出了大事故，我念在他每日来楼里听曲儿，便送于了他。”

“我真不是为了嫁入李家。”

“嫁入？”

曹春生蓦的一愣，但又很快缓和过来。

李家在李元艺没死之前，可是县里有名的大家，每日想踏入门楣的小姑娘数不胜数。

这眉樱子估计以为自己是来警告她的。

“李纯合啊，你小子可别怪我毁了你的缘分，要怪就怪你那爱多管闲事的爷爷。”

曹春生放下心思，松开手指。

眉樱子大口喘气，她面色一怒，将手中的三纹铜子扔了过去：“你这家伙，端是无礼，这铜子不要你的也罢！我照样能凑齐给小家伙买衣服、治病的钱！”

“照你这般，即便是有宋老汉的相助，也凑不齐的。”

曹春生接过铜子，在手上把玩起来。

“凑不齐....”

眉樱子神色低迷，但很快就散了开：“凑不齐我也要去凑，你这家伙莫要挡我路，我说了不是为了嫁入李家，那玉佩也只是看他可怜才送的。”

她转身离去。

曹春生看着手上的铜子，蓦的出声。

“唱曲儿能得几个子儿？你难道真不想知道怎么凑齐给乞儿买衣、买药的钱？”

眉樱子走了几步后，忽地停在原地。

“什么法子？”

她怒气回头，却只见一枚三纹铜子落在头顶上。

曹春生咧嘴笑道：“法子可不是免费的，再者，这是我给那些乞丐的，可不是给你的。你先于我说的那什么送货的婆婆，她住在何处？”

眉樱子被他狰狞的笑给惊到，不自觉的喃喃道。

“婆....婆婆，她住在平山坊的西角落，那儿有一家剥皮店就是婆婆家的。”

曹春生转身离去。

片刻后。

眉樱子恍了过来，蹬腿叫喊道：“你还未曾告诉我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