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启程（2 / 2）

“高护法特意准备的，他说自那次事件后一直想请我们吃顿饭，但咱们也知道，一直大事小事不断的。”张玉胜上前拉开桌椅示意李若安、王牛、祖思柔三人坐下。

“都是同门师兄弟，不用这么客气了。”李若安并未拒绝，这是一番好意，如果不识趣的客气反而会有影响。

“李师弟说的是，咱们也是患难与共，谁能想这两年发生这么多事情呢？”张玉胜感慨万千，似乎对这世间无序规则的敬畏。

王牛、祖思柔也先后入座，张玉胜给每人斟酒，这是上等的仙品酒，绝非凡物。

李若安看着杯中那泛着荧光的清澈液体，散发的清香如氤氲之气，入喉好似带着烈意的舞女，让人打心底里发出“啧”的一声赞叹。

桌上的菜也都是奇珍异兽、灵草果蔬，这是纯粹在灵气浓郁之地生长的食材咽下肚中便会被分解成灵气，所以才有筑灵境仙人不再有三急的说法。

“这桌酒肉饭菜至少价值十粒灵石，就算是落霞门来的那三位，吃的也不如咱们这顿。”张玉胜用筷子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肉脂道，“这是无妄海中特产，由生活在海上仙岛的道友捕猎，切好后用海中鲛人所造冰石保存，这一盒中仅存十片肉。”

李若安吃了一片，入口即化，一股鲜美无比的味道充满口腔。

“不过也有一个缺点。”张玉胜饮下一杯酒，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吃了这饭菜，以后再尝凡尘菜可就味同嚼蜡了，除非等待数月忘掉这味道。”

的确如此，李若安尝到这等鲜味，回想起此前在宴会时吃的饭菜，天壤之别。

这期间王牛不发一语，吃的最为卖力，几句交谈间便已盛了三碗饭。

“对了，我此前交接时听见高护法说，若是这次平安无事，便要提前动身前去参加仙盟会。”张玉胜拿起酒壶倒酒。

“为何？”李若安接过酒壶倒满，对于此事他也有些许在意，毕竟他是高护法专门请求上台比试的。

“说是落霞门的严翠然大仙要过生日，便把仙盟会提前到那一天。”张玉胜对此似乎并没有太多欣喜感。

“是不是意味着又要准备大量礼品？”李若安看出了张玉胜的不快。

作为门中弟子，张玉胜已在此修行近十年，俨然当成了第二个家，加之掌门护法都是正气和蔼之人，所以眼下瞅着快被掏空家底的山门，心中自然有一股抑郁之气。

“掌门闭关无法出行，高护法会领着咱们去参加，此番他也多有担忧，路途遥远，还得再分出一笔钱搭乘宝船。”张玉胜有些微醺，他苦笑道：“这凡尘有一句话，叫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凡人的寿命不过百年，这么说确也没错，可若是细想，咱们这些底层仙门，又比凡界好到哪里去了？无非是再多百年寿元渡过无聊日子罢了。”

“张师兄莫要太过惆怅，这大千世界咱们还是要去看一番的。”李若安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说些转移话题的，“我曾听说妖族有一分支名为鲛人，寿元极长。”

“对，相传她们多为女性，相貌柔美，有魅人之力。”张玉胜自然也读过不少古籍，但对于这类人族地界之外的事物，也只能从很古老的文字描述中去想象其存在。

“但那不是妖邪吗？”王牛将埋在饭碗中的脸露出些许。

“很久之前是被当为妖邪处置，她们人身鱼尾，鳞片比铁精还坚固，是制作防御法器的优选，却也因此遭到捕杀，最后还惊动了一尊深海妖神降世，从而引发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张玉胜对战争似乎厌恶。

“最后是咱们赢了吧？”王牛信心满满道。

“赢？姑且算是吧，可却被幽界天魔钻了空子，掳走了西谷裴洲数万凡人，烧掉了十万亩土地。”张玉胜愤然饮酒。

“可坐镇西谷裴洲的千年大宗不出手吗？”王牛哑然，这跟想象中顶级大宗虽远必诛的传闻不一样啊。

“谁知道那些神仙是什么心思。”张玉胜真有点醉了，往常这类对千年大宗不满的话语几乎不可能从其口中说出。

“后来是帝都出手了。”祖思柔取过张玉胜手里的酒杯，“具体的这些古籍中没有记载，只是简单说盛京以神光道发动突袭，大胜而归。”

“真是荒唐！他们夺走了盛京的权力，却还要靠祂留下的东西庇佑！”被拿走酒杯的张玉胜似乎头疼般捂住脑袋。

几人在这夜色的寂寥下继续饮酒吃饭，一直到半夜才散去。

仙人喝的酒效果自然非凡，李若安半壶酒下肚也感觉有些飘飘然，走路都感觉踩在棉花上，这种奇特的体验似乎在放慢自己的五感，他没有回翠竹谷，王牛也没去在山下搭建的木屋，三人难得的一起回到五年前一起居住的那个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