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女子博览会（2）（1 / 1）

几位穿着泳衣的花魁娘子，袅袅依然地从长子殿下面前走过，突然停下来，转身笑嘻嘻的问道：“长子殿下，姐姐们美吗？”长子殿下翻了翻白眼回道：“姐姐们，我还是孩子啊，已经入秋了，小心着凉啊！”惹得众女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为首的女子轻移莲步走向粉妆玉砌的长子殿下，边伸出芊芊素手去抱长子，边笑道：“传言这种衣衫乃殿下所创，可见殿下是懂女人的。”长子殿下一边落荒而逃，一边辩解：“谣言、谣言，都是我姐弄的，我还是个孩子啊！”长子殿下身后，留下一片悦耳的笑声。逃出后院的长子突然想起：“这些花魁不是艺术部的乐师吗？怎么转成模特了？”有心回去问清楚，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转身走向长子的居所，心有余悸的望了望后院，摇摇头，心想：“这些妖精还是让碧螺春，划掉，这外号不小心说出去，恐怕贵臀不保，这些妖精还是让碧落大小姐调教吧！这些小姐姐们也太热情了，回想这几天，有抱抱的，捏脸的，还有想摸小……，这哪里是女儿国，分明是盘丝洞啊！”

崇祯元年八月十二，不知从哪代周王开始，将这一天定为选花魁的日子。润园，是周王诸多园林里唯一有湖的园子，每年今夜，润园对全城开放，自然引得四方的百姓扶老携幼前去观看，以致当天晚上，通往润园的路上车马喧嚣，润园门前堵得水泄不通。

此刻雅阁内，巡抚毛伯正大发雷霆，手中折扇打在桌案上啪啪作响，“明月楼的紫嫣、百花楼的月雯、媚香楼的媛媛、枫月楼的如云，四大头牌都不在，选什么花魁，这是故意削老夫脸面吗？”站在右侧的祥符县令满头大汗，作揖打千陪着不是，“下官万死，只是大人四大头牌一旬前就被奉新郡王府请去，说是排练，几位青楼的东家都不能前去探视，下官也实在寻不到人啊。”“哼！郡王府就可以削老夫的脸面？早知如此，何必来这种藏污纳垢之地，平白污了老夫的清名”说拔拂袖而去。听到巡抚说道藏污纳垢之地，作陪的周王世子面沉似水，刚要站起来，却被王府大管事紧紧拉住衣袖。同样作陪的布政使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歉然一笑，向周王世子抱拳道：“巡抚大人最近身体欠佳，肝火旺盛，多有得罪，抱歉！抱歉！下官前去劝劝，告退！”。接着提刑按察使、督指挥使、开封知府都陆续告辞。只留下祥符县令瘫坐在椅子上，心中大骂巡抚：“老夫不是皮条客，冲我发哪门子的火，人说附廓知县是上辈子造孽，那开封的附廓知县难道是十世造孽？”

此间插曲，似乎对花魁评选未有丝毫影响，反而缺少了这群士大夫，这群豪商地主，王孙公子兴致更佳。水榭中，百花楼新出道的清倌人竹韵一身素衣，双手抚琴，正浅吟低唱：“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歌声刚歇，十两银子一只的牡丹花，如落雨般洒向水榭，乐得妈妈们合不拢嘴。四大花魁不在，各楼的清倌人终于有了出头的机会，岂能不珍惜，当下使出浑身解数，卖弄风流，绿肥红瘦，曼舞轻歌，最终花榜之上，除了状元、榜眼、探花，进士、举人、秀才女史们都有所得。王子公孙一掷千金，博佳人一笑的豪商王孙比比皆是。一时间水月光中，烟霞影里，涌出楼台。空外笙箫，云间笑语，人在蓬莱。当夜整个开封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仿佛回到了书百年前的北宋盛世……

同一时间，沈阳城外，刘之源端着一碗菜粥正苦苦哀求，“孩他妈，为了孩子们，你就吃一点吧，总不能撇下孩子吧？”床上躺着一清秀的妇人，干裂的嘴唇，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映着一片死灰，对丈夫的话，没有半点反应，仿佛灵魂早已脱离了躯壳。“哈哈哈，美人，我又来了。”门外传来一阵狞笑声，薄薄的门扇被一脚踢开。床上女子麻木不仁的神色瞬间转换为为惊恐，刘之源张开手臂，拦住满身狐臭的女真大汉，“阿保老爷，贱内身子还……”一道鞭子，精准地甩在刘之源的脸上，形成一道深深的血痕，鞭稍顺带刮翻了那碗冒着热气的菜粥，躲在角落里满脸惊恐的女孩子，望着打翻的菜粥，吞了吞口水。“狗奴才，还不滚出去，要看老爷我办事吗？”阿保老爷吼骂着，扔掉手中的马鞭，走到床前，双手抓住女人的衣领，用力撕开。两个帮闲冲进来，每人单手夹起一个孩子，另一只手拽着刘之源的头发，用力倒拖着，拉倒门外。门内男子淫笑声，女子哀求省、哭泣声，呻吟声；门外男子用头不停地撞击着门框，哀嚎着，受伤额头流出血水与靶子抽出的血水，眼泪鼻涕混杂在一起；两个帮闲的污言碎语，两个孩子如受惊的小兽颤抖低泣，这一切交织在一起，看似人间，实为炼狱。

似乎许久以后，清冷的月光透过门扉给阴暗的茅草屋带来一丝光明，床边传来刘之源沙哑的声音，“除了投军，没有半点活路啊，大妮几年后也该长大了，不能像我们这样活着吧！”“投军不说能不能活下来，就是杀汉人，也对不起祖宗啊！”阴影中，女子啼哭着回答。男子恨恨道：“断子绝孙才是对不起祖宗，什么汉人女真，那些老爷谁把咱们当做过人？”

第二天，天还未亮，刘之源悄悄起身，望着熟睡的妻子儿女，拿起伴随多年的匕首，割开衣角，取出昨晚妻子缝在衣角的半角银子，塞到枕下。咬咬牙，悄悄的踏出家门，身后熟睡的妻子早已泪流满面……

注：刘之源，汉八旗镶黄旗旗主，军户降金，后来参加了攻锦州、松山等战役，官至镇海大将军，加太子太保。通过有限的史料，我不清楚他投降后，是春风得意还是含羞忍辱，但后金当时在辽东实行的是“抗拒者被戮，俘取者为奴”的奴隶制政策，汉户妻女任人淫辱，汉人与牲口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