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穷，但依然摆烂（2 / 2）

是害怕惹到那些不该惹的人？

或许吧，正如那女人所说，有胆招惹凌家的人，至少得是觉醒了念力，已经是跟普通人区别开来的存在，这些人有什么神鬼莫测的本事，完全不敢想象。

是不想改变当前的现状，对成为所谓的念术师不感兴趣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张易自己忍不住先笑了，有点不好意思的那种。

虽然穷，但摆烂。听起来感觉很侮辱人。

但，这好像就是自己当前的心态。

在旧城生活了将近18年。童年时期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酒鬼监护人放任下，自生自灭。少年时期独自一人面对旧城的生存压力，努力挣扎。也就是目前这个阶段，算是难得的自在时光了。

“所以，纯粹想摆烂的可能性不仅有，而且很大。”

张易不自觉轻轻点头，带着点自嘲。

他随之也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住在同一层的邻居，是个矿工。

从监护人死亡时的10岁，到矿工邻居搬来时的12岁。每个月从账户打来的生活费，都要取出三分之二交给社团当保护费，就这每天还要小心翼翼，生怕惹上周围的任何人，不然搞不好大厦外的臭水坑就会多一具半大孩子的尸体。这种生活当然没有什么可眷恋的。

能拥有眼下安稳平庸的生活，也是拜人所赐。

如果不是汉子性情耿直，看不惯一个10岁的小孩被这么欺负，如果不是他背靠矿工社团，给到了周围势力足够的震慑，自己能不能平安活到现在都不好说，更别提把钱省下来去上学了。

“旧城不是没有好人，它只是……丛林法则而已。”

张易心道。

“当然，新城也不是没有好人……”

张易随之又想到中年教师。

的确，杨老师是对自己挺好，甚至以为自己的摆烂是因为对修行的无望，拿人生的无常安慰自己。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最抗拒的，就是人生的无常呢？

任何来自于命运的额外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与其说摆烂，倒不如说是更害怕连眼下的这点安逸都留不住，这种心境，没有经历过的人又怎么能懂？

接受凌家的邀请，势必卷入更大的无常中。颠沛流离，为生存而挣扎的生活早就过够了。或许，这就是自己真正抗拒的。

无痛即是安乐。

张易露出释怀的笑容。

念术师……自己当然也幻想过啊……可在入学的脑域活跃检测上，自己被确定为观想系精神力。是所有体系里性价比最低的。

这样也好吧，彻底放弃一切幻想，才能躺的更平！

花费巨大那就不修行了呗！总不能为此赌上性命吧？每个月领着账户里准时出现的生活费，打打游戏混混日子的生活，反正也挺不错的。大不了将来也当矿工，有社团保护着，每天和工友们喝喝酒吹吹牛，怎么着这辈子都能安稳过完。

如果说摆烂之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可能就是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自己放在这个烂地方，从每月账户上准时足额出现的钱来看，他们不至于养活不起一个孩子。

搞清楚了这些，就当是自己此生唯一的追求吧！

电梯停在了27楼，张易搓搓脸，左拐。他感觉纷乱的大脑此刻终于慢慢消停了。

果然，念头通了，心就不乱了。

张易表情轻松。

接着，一堆各型各色的石头突然闯入视野里，正好挡住张易的路。一个壮硕的汉子正喘着粗气将石头搬进一个挂着2719牌子的公寓房间里。

“孙哥？”张易看着汉子，疑惑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