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穷，但依然摆烂（1 / 2）

午间阳光洒落在校园里，两名治安员整理完材料，点头哈腰和凌家女子告别。

杨老师早早地就离开了，想必是别的班还有课。

张易出了门，直接沿着林荫小路走去，方向是学院大门。透过会议室的窗户玻璃，可以看到少年人稚气未脱的身影，在阳光下越来越渺小，直至模糊。

窗边，凌家男子幽幽说道：“确实和那个人挺像的，脾气都像。”

另一侧，那个气场无比强大的绝美女子望着少年的背影，却在愣愣出神，丝毫不见刚才的淡雅从容。

……

张易骑上一辆改装的只剩下骨架却充满力量感的摩托，疾驰在磁悬浮天桥下的破败柏油路上。周围大多都是各式各样的改装车：皮卡，厢货车，甚至三蹦子。而在他们的上方，一条充满科技感的磁悬浮天桥不断向前延伸，直至天际。

这就是大破败后的道路，有能力购买新式磁悬浮载具的富人们在铺满特种玻璃的天桥上一路疾驰，看得见阳光。驾驶着落后交通工具的旧城人行驶在阴暗肮脏的老式道路上，要小心避开每一个水坑。而这些交通工具因为停产，被改装的五花八门，充满了机械感。

道路两旁是无穷无尽深入天际的摩天大厦，时时刻刻被LED玻璃幕墙和立体投影的广告充斥。反重力飞行器时常贴着建筑一啸而过，然后消失在视野尽头。

张易骑着摩托拐过一个又一个弯道，道路越来越窄，天桥消失，被阴霾笼罩的灰暗天空显露出来。点点细雨落下，一座城市里存在两种天气。

在一座破旧的大楼前停下，他驻好摩托，盖上遮雨布，然后抹下肩上的雨水，快步走入大楼。

西元大厦。

大厅已经有一些流浪汉提前来此栖息了，想必是天气不好，外面实在找不到什么临时工作可以干。张易转过一个过道，机器人的格斗擂台附件围了不少带有刺青的年轻男女，这些人大呼小叫，挤满了空地。

张易只好如往常那样，沿着酒馆的吧台一点点挤过去。

“嘿！小子，要来一杯吗？新货，包你晚上嗨上天！”

“小帅哥，要不要来体验一下真人服务？绝对比那些仿生人伺候的周到~”

……

身边有各式各样的人朝他呼喊，柔软的身躯与坚硬的义体不断与他肢体碰撞，张易一路礼貌摇头，好不容易挤到了由钢条编织而成的电梯里。

按亮27层，他这才长出一口气。

“呼~”

闭上眼，一路颠簸致使肌肉酸痛的大腿和臂膀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歇。大脑也随之一空，张易整个人感受到了巨大的放松。

可很快，一些记忆场景又悄无声息地涌上了心头……

“我们受凌家小姐委托……旧城区寻找一些合适的青少年……”

“你叫张易是吧……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凌澜……”

“你们州议员的千金，将来会去白鹿念术学院学习。我们会安排你进同一所学院进修。”

……

他有些无奈的轻锤脑壳，虽然已经在努力地控制着不去回想，但上午经历的那些事还是太梦幻了，一路上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大脑一放空，便迅速翻腾起来。

呵~的确，那些美好的描述说给任何一个旧城人听，恐怕都要激动地跪下来答应了吧？

一个是肮脏，混乱，朝不保夕的亡命生活，一个是体面，安逸，充满希望的璀璨人生。

这二者之间根本没有对比的必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自己该选什么吧？

可，为什么我会在最后一刻感到内心强烈的抗拒呢？

张易全身倚靠在坚硬的铁架上，抬头仰望，双目却没有焦点。他眉头随着思绪的泛滥，逐渐拥挤。

是因为怀疑这件事背后隐藏了巨大阴谋？

张易摇了摇头，如果凌家真对一个低至尘埃的渺小存在有什么想法，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