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球往事（1 / 2）

“太平洋中部海域有块巨石。就那么直挺挺的悬浮在海面上空。”

“用上个纪元的说法，也就是在公元2045年。它从半人马座方向飞来，擦过了木星星环，击穿所有的人类外太空防御设施，以秒速25公里的速度降临人间。”

远东文明区，秦州，州立第二念术预科学校。

观想系高等二班的教室里，三维全息投影下的地球在一个瘦削中年教师的操控下缓缓自转。

“之后，便是海啸、地震、火山喷发……还有陨石自身散发的‘诅咒’辐射，转瞬间席卷全球。人类在短短数年间死亡近九成。”

随着他的讲述，地球模型展现了从接受撞击，到海啸喷涌，海岛陆沉的诸多实景画面，看上去十分震撼。地球从生机勃勃的蔚蓝色，仿佛腐烂一般一点点的被黑雾侵蚀，最后变得污浊不堪。

中年老师双手按桌，地球全息投影“咻”得一声关闭。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被冲泡呈透明色的茶水。缓缓道：“这一切，对于漫长的历史长河而言不过一瞬间，人类文明却差点就此断绝。没有人知道巨石的来源，也没人知道辐射的科学原理。一切突如其来。”

“但，灭世的危机却也送来前所未有的生机。”

“被‘诅咒’辐射影响后的生物DNA序列，表达出很多不可思议的性状，少数扛过辐射的人，可以利用新衍化出的神秘脑域，与宇宙万物和自然规则产生交互。人类，终于可以如古人畅想的那般天人感应，修炼自身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无常。”

教室里安安静静，只有教师一人的话语在回荡。

他走下讲台，边踱步边斟酌言辞，目光时不时看向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

“下个月你们就要毕业了，我知道大家身为观想系学生，对于未来有多悲观。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们一句，别太早对自己的人生下定义。正如那场突如其来的灭世危机，没有人知道未来是怎样的，也没人知道，无常会何时降临。”

教室最后一排靠近垃圾桶的角落里，有一个头发乱蓬蓬的男生趴桌子上睡的正香。像是被中年教师的话音吵到了，他不耐烦地抓了抓头，然后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好。

“叮——”

下课铃响起，中年老师看着那个油盐不进的男生，无奈道：“下课。”

他拿起泡着茶叶的玻璃保温杯走到教室门口，然后转身朝教室后排角落看去，沉声道：“张易，你跟我出来一趟。”。

垃圾桶旁的男生胡乱应了一声。

他抬起头，茫然地打着哈欠。约莫十七八岁的脸庞瘦削清秀，脸色因常年排斥运动而显苍白。看上去和其他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一样普通，除了眼睛因睡眠过于充足而黑白分明，像小溪般清澈。

中年老师催促道：“赶紧出来！”

“好的好的。”

男生哈着腰一路小跑。

学生们此时正三三两两从教学楼鱼贯而出，临近夏天的风已经带着一股燥热感，少女们各色的裙摆下是白生生的小腿，校园里青春洋溢，透出青柠般的清新味道。

男生眯着眼，伸了个懒腰。他快步跟上中年老师的脚步，同时眼睛不停的左右观望，欣赏夏日风光。

中年老师斜乜了他一眼，边走边说：“又一觉睡到现在是不是？课你一节都不听。”

张易嘿嘿笑道：“反正学不学都一样，毕业以后都用不上。”

这话对于观想系没有背景的人而言是现实，并非少年人厌学的托词。

教师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眼神复杂，暗叹一下道：“你也知道，在咱们班，你是唯一一个出身于旧城的人。相比其他学生，我更担心你的未来，不想你毕业了还是只能回旧城。实习找好了吗？没办法的话老师可以拖关系帮你问问。”

别，老杨，知道这世上关心我的人不多，你算一个，但这么说出来我还是觉得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