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青莲(五)(1 / 2)

醉香楼内,人声鼎沸,各类珍馐被端着游走在各类包间中。

而一金孔雀屏风中,小二将新烧好的绣吹羊放上桌,对坐在主位的面纱女子低眉顺眼道:“女公子,菜都已上齐,还请慢慢享用。”

濮阳青点点头,小二便退下了。

令狐朔时不时抬眼看那杨翎羽,只见他满面春风,仿若无事一般,为濮阳青介绍那些菜品。

他介绍了半晌,待那店小二将最后一道菜上齐了,才对濮阳青说道:“女公子可以摘下面纱了,茶水一类他们都是一齐上好,我们若不叫他们来,他们便不会闯入这包厢中。”

濮阳青点头,将那面纱摘下。

令狐朔边夹菜边开口问道:“杨公子,为何放心将那垣浣留在你府中?她自作主张唤濮阳伯父来你府中,定是为了自身获利,就不怕她趁我们不在时多说些甚么?”

杨翎羽不紧不慢地吃着菜,待那菜下嘴才接话,“听闻令狐公子近来日日留在府中习字温书,想必也未肯花时间来醉香楼赏识这些菜品。不如尝尝他们的绣吹羊和那蜜汁鸠子,都是三日内才上的新招牌,若是合口味,那便最好。”

令狐朔依言夹了一筷,片刻后,面无表情地赞叹道:“确实好吃。”

杨翎羽瞧见令狐朔那寒冬似的脸色,笑了一下,“合你口味便好。至于那垣浣之事,吃完饭再谈也不迟。省得我们俩肚子空空,脑袋也饿昏了,说出些没过脑子的话来。”

令狐朔不答这句,倒是新抛了个问题:“早有听闻杨大公子最受杨家主宠爱,甚至杨家主不在府中时,便由杨大公子掌管府中事务,可有此事?”

杨翎羽说道:“令狐公子这般机敏,口中所谓传闻当然也为真。确实如此。”

濮阳青默默吃着菜,全程她都未说过什么,不过对杨翎羽方才那句话的深意,她心中倒是清明得很。令狐朔向来不听甚么传闻所言,他方才所说传闻,不过是个幌子,真实情况便是令狐朔私下调查过杨府家务事。对于根基稳固的世家子弟来说,调查较自己弱的家族家事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也不是哪家的仆人都如濮阳府的一般,进府便签“卖身契”,一旦服侍了濮阳府人,便要终身服侍濮阳府人。更多的官人家族里,那些丫鬟下人多得管事的也数不清,即便有簿也不会去翻,有些底层的下人在府中混的三瓜两枣压根不够养活一家老小,便会暗中又投入另一世家的门下,领着两份薪水,做着吃里扒外帮通事的活计。

濮阳青无端想起那日给自己通风报信的下人来。

那下人长得白白净净,五官秀气,若不是穿着身濮阳府的男仆衣裳,真会使得濮阳青误以为那是个女子。

那秀气的下人想来是刚入濮阳府不久,竟不知濮阳府中要衣冠整齐的规矩,好似第一次穿那装束一般,最后一颗上衣纽扣还系错了位置。

濮阳府的下人不超过三种装束,濮阳府的仆人为方便区分,都是统一衣裳,濮阳青看得久了,自然一眼便知那下人穿的不正。但看起来那下人不仅穿戴不整,做事也不太圆滑,居然不经她的同意直接耳语道:“小姐,大事不好,您快些叫人将书房中您的玉环拿走,莫要留人口柄!”

濮阳青那时低头看了眼腰上玉环,大吃一惊——不知何时,她日夜携带的玉环竟不见了踪影。

只是还未等濮阳青叫人去书房寻自己玉环,就传来婢女那声栽赃诬陷的尖叫。

所以濮阳青自打来到杨府后,哪怕只有自己和垣浣两人在房中,也绝不会提起任何当日之事。

她并不是针对垣浣,只是她悄悄在夜深人静时找了好多次自己随身来的物件,也并未寻到那玉环。

而濮阳府规矩森严,只有贴身婢女才可近自己主子的身。

府中人人皆知那玉环是她生母留下之物,是她濮阳青的贴身之物,但只有垣浣,能不论何时何地以正当理由近她的身,替她打理衣物,甚至取走玉环。

半个时辰前,他们三人还在杨府时,不论垣浣如何求情,如何自证,她都一声不吭。

令狐朔又开口问杨翎羽,于是濮阳青的思绪便被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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