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倒盏(四)(1 / 2)

濮阳府前院中,人声鼎沸,濮阳府的前院内流光溢彩,宾客们穿着华贵,叫人看的眼花缭乱。

濮阳青一袭红衣,肤若凝脂,唇红如丹,发钗的垂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动,在她发梢上这一抹金,无意中更为她添上一丝贵气。宾客中有不少年轻才俊,濮阳青走到前院时,他们不约而同看过去。其实濮阳青身上并未披金戴银,那足金发钗也不过是若隐若现,但她一举一动好似湖中夏荷,轻轻点拨着水面,虽不妖艳,但一身清雅风姿也格外叫人迷恋。

那些年轻儿郎中,大多数又只听闻她是名满全城的才女,从未见过她真容,今日一见,倒有种水破芙蓉的美,不得不让他们心中泛起涟漪。

令狐朔坐在前院居中的红木桌旁,自是能看得清濮阳青今日之美,也听得见身边儿郎的低声赞叹。但他自从坐在此处后便面无表情,唐睿渊倒好似不受影响,早与身边儿郎交谈甚欢。令狐朔听他与身边儿郎先是打探苏铭君,而后有人夸赞濮阳青,唐睿渊仿佛方才并未与濮阳青起矛盾一般,大大方方说道:“她也算是我一个义妹,平日里便通读诗书,用我阿母的话叫什么学了五车的书,反正有才华的很。”

听他说话的儿郎们捧腹大笑道:“唐兄可是想说学富五车?虽说你在此自称为人家义兄,但你与你义妹相比,这腹中墨水看来可是差的远了。”

唐睿渊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莫打趣我,你们又不是不知我兴趣从不在学业,只在美人身上。话说,我等了许久,怎的还不见苏铭君?”他想起一旁的令狐朔来,戳了戳后者的肩,问道:“我记得你阿父是一介宾客中最知晓此次生辰宴安排的人,不妨与我们说说,那苏铭君何时到?”

唐睿渊与其他人聊的开心,说完这句后才想到令狐朔与濮阳青吵完架后心里难受,久久不出声,于是他正欲噤声,却看到令狐朔忽然洒脱一笑,转过身来与那一群儿郎说道:“我听我阿父与濮阳伯父聊天时说,苏铭君一会会献舞一曲,以此为濮阳青庆生。”

此话一出,儿郎们沸腾起来。

谁人不知苏铭君一舞难求?今日非但能见到她,还能看她一舞,叫他们怎能不兴奋?

唐睿渊的兴奋也不亚于其他儿郎。但他只欢喜了片刻,因他看到令狐朔脸上笑容假的叫人心疼。若不是唐睿渊了解他,真会认为他这般客气又疏远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但唐睿渊心中明白,令狐朔此刻定还是心里难受,也定不会接受自己的安慰,他此刻也同旁人般,被他隔绝在外。

此刻他只能在心中默念,只希望这两人快些和好。

他也看向濮阳青。她正与杨翎羽一道,同其他年纪相仿的女眷和儿郎侃侃而谈,气氛融洽至极。

令狐朔冷不丁说了一句:“莫多看不相关的人,你只等看你那想看之人便是。”

说罢,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心中早该知晓,本就不是人家重要之人,自己的关心不过是多余。”

大家聊的正欢时,一下人匆匆忙忙跑至濮阳解悟面前,气喘吁吁,连话也说不清楚。

“家主......那钱夫人......”

濮阳解悟用眼神剜了那下人一刀。周围人仿佛没注意到这边似的,依旧各聊各的,连声音也未减少半分,但濮阳解悟心中知道,今日来者尽是些老狐狸,估计早有好些人偷偷往这瞧来。

于是他笑意不改,低声道:“何事如此紧急?竟叫你连家规也不记得半分?”

下人听到这句话时身躯发抖,但被濮阳解悟摁着肩,抖也叫人看不出来。

“何事?”

下人思虑片刻后,哆哆嗦嗦答道:“钱夫人......晕倒在书房中......昏迷不醒......”

濮阳解悟面上略有惊讶之色。随后他叫这下人随自己离开,走前对一旁对酒的令狐家主说道:“令狐兄,我想起府中地窖还有些西域佳酿,许是今日府中管事忘了,我自己去叫人搬来与贵客们共饮罢。”

令狐家主笑声爽朗:“贤弟有心了!那我等便在此继续痛饮,等待佳酿!”

濮阳解悟赔笑几声后,带着那报信的下人离去了。

到了前厅,濮阳解悟问道:“你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什么?”

下人先是跪下,磕头恳求道:“家主,今日之事小的只是路过,并不知情,还望您开恩,莫要责罚!”

濮阳解悟冷冷扫视那下人好几眼,说道:“说罢,到底何事?”

“我今日,本在按管事的吩咐,将那流苏桌布换一张新的去,管事的与我说兴许是在浣衣院,晒干了未曾收回来,我便去浣衣院拿了桌布,接着小的就要去侧房中将那桌布铺好,再与其他人搬那新的桌子出去,方便上菜。可途中路过书房,我见书房门大开,心中想到几日前钱夫人说过,小姐生辰宴上,她要先在书房中呆上一会,处理些事情,处理好了再出去招待宾客们吃酒。于是小的走进书房,发现钱夫人昏倒在地,小的斗胆推了推夫人,却发现夫人如何都推不醒,也叫不醒,于是小的慌了,虽然知道不妥,但还是在前院中向您禀报。”

濮阳解悟点点头,随后问道:“那她现在在何处?”

“小的叫来几个婢女,将夫人送至房中,请孙医官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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