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秘密(1 / 2)

濮阳青愣住。她问垣浣道:“濮阳府今日不是叫了许多下人一同出来采购吗?真真就只我们俩能去了么?”

垣浣低声道:“人手本是够的,只不过钱夫人方才说府中人手不够,说过几日便就是订婚宴了,府中忙碌的很,于是托人叫管事的唤些人回去。”

濮阳青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说道:“那便去罢。”

垣浣抬眸看了眼濮阳青,脸色复杂:“是。”

一路上垣浣带路,濮阳青默不作声。她们走出闹市,人便渐渐稀少。过年的氛围在不富裕的地带减弱了许多,濮阳青从来只在都城最繁华地带游玩过,从不知这城中还有如此荒凉之小路。这条路上不再有穿着红袄的娇俏女娘,有的只是面色惆怅,衣着朴素的贫民。

垣浣嘀咕道:“难怪府中上下都在说这新女君目光浅薄,一身乡野味,这都城中裁缝铺子可多了,家主本是和她说,那曾经御用的裁缝坊也是可以为她添置新衣的,可她就是要我们去这家铺子,说什么这铺子了解她衣裳尺寸。”

濮阳青也不反驳,但提醒道:“你这些话可莫要在府中与他人说,她毕竟即将是府中女君,你这话叫旁人听去了,你日后怕是待不下去了。”

垣浣识趣地闭了嘴。

她们已走到城郊边缘,抬眼望去四处荒凉,只寥寥几户人家,而唯有的几间店铺分散得极开,几乎是单独一家店占一块地。

垣浣带着濮阳青走到一家招牌已模模糊糊的店中,“小姐,这便是钱夫人要求的那家铺子。”

濮阳青点点头。垣浣替她拉开被黄沙染了颜色的门帘,濮阳青走进去。

濮阳青虽然不是娇气性子,但店中的霉味还是使她忍不住掩住口鼻。

那霉味似是店中的木头箱子腐烂传出的,闻起来已有些呛鼻。店家是个中年妇女,许是因常常住在此黄沙弥漫的边界,脸上的沟沟壑壑有些多,将她脸染上一层蜡黄色。那妇女看起来也不太是个好相与的,见濮阳青下意识掩口鼻,她轻哼一声,说道:“这般娇贵,想来就是濮阳府大小姐了吧!”

濮阳青看了那妇女一眼,并不作答。垣浣也轻哼一声,说道:“正是。既然知道是贵客,还不快点招待?”

“我们只是小户人家,比不得濮阳府这般世家,自然是没钱准备什么茶水的。既然你们是来为钱夫人定衣服的,不如快点去选好样式。”

濮阳青忍受不了这木头霉味,恨不得快些选完走人,于是走到柜台旁挑选布料与花色。

令她惊异的是,这小店看起来连养家糊口都成问题,但却有大批名贵布料。花色也是如此,竟有精巧的苏绣与湘绣。濮阳青问道:“你这店为官人们做衣裳吗?”

“当然!”那妇女忽然间昂首挺胸,自豪道:“螃蟹大家杨府你可有听过?那杨三公子常常来此定做衣服,不但出价昂贵,每次来还都会带一麻袋螃蟹,吃都吃不完!”、

濮阳青浅笑一声:“这般说来,你这家店倒是很有来头了,只是濮阳府与杨府近日走动的近,我与杨大公子出游多次,却不曾知道他还有三弟,看来他还是不把我当自己人,竟对我隐瞒。”

那妇女一下涨红了脸,但也不言语。濮阳青选好布料后,留下濮阳府地址便就要走。

店家好似好不容易抓到濮阳青的错处一般,说道:“濮阳府岂不是仗势欺人?岂有买衣不给定金之理?”

濮阳青头都懒得回,垣浣哼道:“瞧见桌上那纸了罢?都城中世家皆是同样规矩,裁缝将成衣送上府来,这才一起付了钱,那纸便是证,将那证交给管事的,他自会打点好银子送出门去。”

濮阳青冷冷道:“我知大娘与钱阿姊有不浅交情,但我们濮阳府也未必是您眼中蛮横无理欺负女君之府,濮阳府最重礼节,想必钱阿姊也是同您说过我们是文官世家罢。”

那妇女听到这番话,好似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被挑出来捏碎了一般,面色比方才更红,但还要极力狡辩道:“好一个口齿伶俐的小女娘,但就是想太多了!我是下等人家,可没有你们显贵官人肚中那些弯弯绕绕。”

濮阳青说道:“是或否,你自己恐怕最清楚罢!”

说完这句,濮阳青走出门去。

濮阳青顺了顺气,她走出那裁缝铺好一段距离,这才敢大口呼吸起来。她问了问垣浣:“你不觉着,方才那店中可,不但木头臭,那大娘口气也有些臭吗?”

垣浣愣了下,不知自家小姐说的是气味还是态度,濮阳青见她如此,便说的更清楚些:“我是说她口臭。”

垣浣噗的一下笑出声来,她压低声音与濮阳青说道:“其实别说是小姐方才与她靠那般近,我离她还有些距离呢,也是闻到了些异味。”

濮阳青正也要掩嘴笑起来,手却顿在半空中,目光向前方望去。

垣浣也随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到来人后连忙行礼道:“令狐公子。”

濮阳青眼中有些惊喜:“祁兄,你怎么也在此处?”

令狐朔面上带笑,心情似乎很是不错:“我刚帮阿母订完糕点,想不到竟在此处碰到你。”

“我也是依钱阿姊之命来定做衣服。”

令狐朔点头,问道:“可还顺利?”

“嗯。”濮阳青自是不愿将刚刚的事说出来的,她有些......无端的怕令狐朔觉着自己牙尖嘴利,如唐睿渊说的那般。

令狐朔说道:“正好我们在此相遇,我送你回府罢。”

濮阳青自是求之不得。

令狐朔身边未带下人,于是垣浣便走在他二人身后。濮阳青时不时偷偷瞧一眼令狐朔,自以为他不知道,便这般瞧了他好几回。令狐朔冷不丁问道:“柚凝,我今日脸上是有未擦干净的饭粒吗?”

濮阳青一下羞红了脸,“没有......”

令她没想到的是,令狐朔竟说道:“那看来便是我太玉树临风,引得你数次偷看。”

濮阳青:“......”

垣浣:“......”

濮阳青心想,令狐朔平日里不是最不喜开玩笑吗,为何今日如此反常?还像唐睿渊般不要脸起来。

令狐朔也自觉尴尬,马上板起脸来:“......我随口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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