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帷裳(下)(1 / 2)

车夫愣在原地,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濮阳青是何意,于是连忙跑出林子。

唐睿渊想到车夫说的话,不解道:“方才他说损坏乘云绣是七十大板,可为何不好好看护小姐却是眷抄十遍家规了事?这濮阳府规矩甚是有趣,好似小姐还不及这乘云绣重要。”

令狐朔重新呻吟起来。他此时大腿的血还未止住,脑袋开始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濮阳青也知道令狐朔的伤不能再拖了,她正欲拉出马车上的暗箱,却被令狐朔拦住。令狐朔脸上有些迷茫与不解,濮阳青明白他的想法,轻轻将他的手拂开,“你的伤不能再耽搁了,先用乘云绣吧。”

濮阳青拉开暗箱,拿出那乘云绣。唐睿渊凑上去看,在心中暗自赞叹道:“濮阳府确是名门风范,这乘云绣虽不张扬,却贵气逼人,光是这些暗纹的绣制,即便是最好的绣娘,也要花去半年的心血。也难怪濮阳解悟如此爱惜。”

濮阳青瞥见唐睿渊身上的匕首,叫他递给自己,随后她将乘云绣割出一长条,开始给令狐朔包扎。

她的手法有些笨拙,但令狐朔的血终是止住了。

令狐朔歇息了好一会,感觉那痛已不再那么剧烈,倒是濮阳青,为他包扎完后一直背对着他,也不言语。今日之事主要还是因唐睿渊所起,唐睿渊更是不敢吱声。

他身体微微前倾,轻轻拍了拍濮阳青的肩。

濮阳青扭头看他,但眼神在看到他的伤时又立即回避。她将头扭回去,问道:“何事?”

“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令狐朔问道,他一顿后,又问了句:“你可是哪里伤着了吗?”

濮阳青声音低低地,“没有,我不过是有些晕血。”

“你既晕血,为何方才不让唐睿渊为我包扎?”令狐朔眉头紧锁,他有些关心濮阳青,但不敢伸手如刚才那样拍她。

“他行事一向马虎,我不放心。”

唐睿渊只是抬头看了眼他二人,便又低下头去。

“你阿父可会为今日之事罚你?”令狐朔沉思良久,憋出这一句。

“我也不敢说是否会罚我。我心中也是怕的。”濮阳青缓回神来了,但她也想到了自己回府后的下场,只觉鼻头一酸,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大概从车夫那几句话后她便开始委屈了。

唐睿渊轻咳一声,“我会去给濮阳大人谢罪,这事本是因我而起。”

令狐朔漠然地扫了一眼唐睿渊,随后将目光转向濮阳青。他唤她道:“柚凝,你可有舒服些?”

濮阳青听到他突然如此亲近地唤自己闺名,心中一动,转身轻声道:“已没事了。”

她看到令狐朔直视的眼眸,更是忽然间红了面庞,心湖仿佛被一叶小舟驶过,泛起一片涟漪。

因那令狐朔眼中,有兴许连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柔情。

令狐朔柔声说道:“今日之恩,我定当铭记。义妹对我有恩,我亦对你有报。今日的事,待回府后,我也会去向令尊请罪,定不让你为我受委屈。”

濮阳青听到这番话,猛然间清醒过来,不再沉溺于他眼眸。

她方才只顾着欢喜,却忘了,他这般的柔情,也同样可用于他所认为的妹妹身上。

她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来。

但她并不言语这感受,只是轻轻颔首道:“多谢。话说,既要以兄妹相称,那我不便一直唤你令狐朔,不如你给我个可唤你的称呼罢。”

令狐朔道:“我阿母曾给我起小名叫祈清,以后唤我作祈兄罢。”

濮阳青微微笑道:“甚好。”

*****

濮阳青歇息片刻后便去寻长辈们,叫来了令狐府的车夫,送令狐朔回府。

濮阳青身心疲惫,濮阳解悟当时见她未归,只道是她贪玩,过了正午未归,便叫人为她留了桌菜送至她房中。但濮阳青觉得这庄园内的房太过压抑,便叫垣浣将菜摆在庭院内,反正此时长辈们还在游玩,不会有人打搅她用食。

谁知她刚脱下面纱,举起筷子,就有一位“不速之客”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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