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遇见了校花(2 / 2)

母亲“嗯嗯”,算是答应了父亲。在父亲母亲的心里,也就没有把他算一个劳动力,两年前,他在学校上学,假期回来,干的都是一些自愿的活,父亲母亲从来没有要求他干啥活,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娃呀,你要好好上学,将来不要学我们在地里刨食吃,这地里的活呀,苦呀累呀,你这瘦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那个时候,他也就把父亲母亲的话没有当回事,总认为父亲母亲太唠叨,总觉得书念那么多,也就没有啥用处,听人说研究生还挖厕所呢,念那么多书就是糟蹋钱浪费时间,多少山里家庭因为要供娃娃上学而累得恓惶,把娃娃从大学供出来后,却发现他们辛辛苦苦供出来的大学生也照样得给城里人打工。

就是那一套他自以为是的理论,让他陷入了生活的困境。太阳冒花花的时候,他开始穿衣服,穿了一件衣服,他会坐下休息一会,拿起一根烟,慢腾腾抽着,望着烟雾在窑洞盘旋,他的思路就停留在烟雾中。

抽完了一根烟,他会接着穿另一件衣服,穿上上衣后,他会接着抽第二根烟。在羊场上班的那些日子,他学会了抽烟。

除过羊场管理员,其他五个人,只有他一个人不抽烟,每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会抽烟,也劝他抽烟,说男人不抽烟不喝酒,就不算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为了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抽上了烟。

他穿好下身衣服后,想再抽一根烟,却发现烟盒空空如也,他下到地上,拉开柜子,发现柜子里面也没有他想要的烟。

没有了烟抽,他有点失落,这些天,他最爱干的事就是抽烟,一根接一根抽,然后把自己的思维放在飘飘渺渺的烟雾中,看着烟雾散去,他的思维也散去了,看着烟雾飘飘渺渺,他的思维也飘飘渺渺。

他本来想刷个牙,但他没有,那个时候的他,最需要的是烟,他走出家门,他要去村口小卖部买一条烟,这是当务之急。

他出了门,看见母亲弯着腰在玉米地里锄草,天大旱,玉米叶子都卷起来了,玉米杆下面的四个叶子一半都干了。

母亲相信老天爷会下一场好雨的,只要老天爷在半个月内能够下点雨,玉米还会收一点,这里面的杂草得赶在下雨前锄完,大旱天,锄地天,天越晒,锄下来的草越死得快。

走了十分钟,他看见父亲一个腿跪在地上,一个腿半蹲着,一只手抓着地上的苜蓿草,另一只手挥舞着镰刀,急匆匆忙乎乎,生怕耽误了时间。

他心里有点惭愧,父亲母亲在地里挥汗如雨,他却在家里睡觉。如果在学校,他睡觉他不好好学习,那个时候他看不见父亲母亲的累,也就想不起他们的苦,可如今他目睹了这些,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阳光很刺眼,照得他有点不舒服。成片的麦地裸露着,往常这个时候,麦地要么被翻过晒着,等待着两个月后种冬小麦,要么种上了荞麦,由于大旱,往年该干的农活没有干。

他来到一条小河边,意外看见了河水中的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剑眉星目,有点黑的脸蛋,下巴上长着几个稀稀落落的胡子。

他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捧水,往脸上抹,河里的自己被他如此一弄,变成了破碎不全的自己。

他的身后传来了铃铛声,伴随着铃铛声的是姑娘优美的歌声:

“七月里来七月七,草长莺飞天如海。哥哥你呀去了那搭里,麦垛顶上天,大鸟儿有了小鸟儿,却不见哥哥个影子儿……”

歌声嘹亮,有点野味,谁家的姑娘会唱这些山歌?年轻人都进了城,没有进城的都给山里人盖房箍窑洞去了,是谁如此闲散得唱着山里的情歌?

他转身,看见昔日的校花穿着一身粗布衣,拉着驮着两个铁桶的黑驴慢悠悠从山坡上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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