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我们听你的24(1 / 2)

万安来到众人身边,也没有说什么,径直往燕子家走去。

有人主动上去搭茬:“万支书,这辆车值多少钱?”

万安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说:“大家跟着我去救人,不要在这里闲磨叽了,车值不值钱,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还是救人要紧。”

有人说:“万支书,你这个说法我不赞同。”

万安回头,发现是尚六六,众人笑嘻嘻的,跟在他身后,听他怎么回复尚六六。

万安瞪了一眼尚六六:“你这个小子,这几年出去打工,忘了本,叫外面的花花世界把脑子洗了,满脑子都是钱,浑身都是钱臭味,连屁股眼都是钱。”

众人哄堂大笑,尚六六嬉皮笑脸道:“万支书,谁会跟钱过意不去?就拿你来说,你一年在村上跑烂鞋,不就是为了拿那一万多块钱吗?如果上面不给你发工资,你还会干吗?还说我,你不爱钱,把你那些工资给我花去。”

他也不全是为了那几个工资,如果为了钱,他可以出去打工,一个季度就能拿回来一万多,他之所以要坚持干下去,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个事得有人去干,而且他已经干了许多年了,这些年来,他目睹了柳树湾村一天变得比一天好,他心里高兴,虽然忙一些,报酬也不多,但他活得充实,睡得踏实,心里也有盼头。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一个农民,不算干部,但他是一名党员,不同于一般的农民,他的思想和觉悟一定得高于村上其他的农民。

他也爱钱,但钱不是他生活的全部。人活着,眼睛里除了钱外,还应该有一点别的东西,比如亲情、友情和怜悯之心。

他不希望村上的人把钱看得太重,柳树湾的山水,造就了柳树湾人民纯朴、善良、勤劳的品质,虽然大家的生活苦点,但骨子里有一种互帮互助的精神,可随着大量青壮年外出打工,这种精神正在被侵蚀,人们变得越来越自私自利,越来越势利,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没有了同情心,越来越向钱看,无论是平时开会,还是邻里交往,这种风气变得越来越浓。

看着万安不语,尚六六以为万安生气了,便笑嘻嘻道:“万支书,你不要生气了,我也就是一个烂嘴,其实你这个人心里装着大家,对大家好,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刚才的话说错了,我收回。”

“你小子还有点柳树湾村民的血气,没有被外面的歪风邪气完全同化了。”

“那当然,无论我走到那里,我都会记得我是柳树湾村的。”

“记得就好,我就怕你忘了。你爷爷就不是我们柳树湾村的,你爷爷是李家老汉用扁担担到柳树湾的。

一百多年前,李家老汉是一个货郎,拉着毛驴,挑着货担子,走州过县,那年他经过秦川时,十家有九家都逃荒走了,留下的一家便是走不动的。

李家老汉接连在秦川大地走了一个星期,都没有见到一个活人,沿路的野草和树皮能吃的都被逃荒走的那些人吃完了,到处一片荒凉。

好在李家老汉是一个经常出门的人,带的干粮多,这一路走来,也就没有挨饿。

到了第八天,看着天马上就要黑了,李老汉来到一处人家,像往常一样推开那户人家的柴门,准备去住宿,走到院中心,破烂的窑洞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的咳嗽声。虽然那咳嗽声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但他还是听到了。

终于找到了人,虽然是细微的咳嗽声,但李老汉还是有点高兴。毕竟找到了同类,终于有个唠嗑的人了,李老汉心里一阵高兴,这些天来,漫山遍野一个人都没有,可把他憋闷死了。

李老汉进了院子,顺着咳嗽声走进中间那个窑洞。

窑洞靠门的土炕上躺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面黄肌瘦,不时地发出一声咳嗽。

中年人旁边的土炕上爬着两个光着屁股的孩子,大的大概有六岁,小的大概有四岁,都是掉把的,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

窑洞中间是灶台,灶台旁边站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头发散乱,两眼无神,目光呆滞。

看见李老汉走了进来,土炕上爬着的两个孩子挣扎了一下,想爬起来但最终没有爬起来,那样子虚弱的很,大风都能把他们卷走。

咳嗽的那个中年人明显没有察觉到窑洞里面进来了人,站在灶台旁边熬观音土的女人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望了一眼李老汉。

那个时候的李老汉才二十八岁,正是壮年,目光和那个女人的目光碰在一起,赶紧说,嫂子,我是一个货郎,路过你家,想借宿一晚,不知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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