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武林大会（2 / 2）

汪成雨暗自咂舌，唐门真是好大的手笔，竟连天山宝藏都不放在眼里。

三人喝罢茶水，结伴往关中城中最大的练武场走去。

正午时分，练武场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有来瞧热闹的普通百姓，也有远道而来的武林人士，熙熙攘攘，分外热闹，汪成雨和景硕兄弟亦在其中，汪成雨武功稀松平常，第一轮就已被淘汰下场，景硕兄弟也只坚持了三轮，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看热闹的兴致，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本也没有奢望过武林盟主的位置。

四大家族分坐在练武场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中间分别穿插着风雨寨、云武帮、华山派、罗刹门等各种大小帮派，此刻，武林大会已近尾声，所有人都紧盯着练武场正中两个激战正酣的少年不敢眨眼，生怕漏下什么细节。

“嘶~”地一声，紫衣少年的后心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雪白的里衣，坐在西首的老者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十分明白，自家的小子终究差了几招，胜负已分，于是高声叫道：“成杰，回来罢！”

“不，我还能打。”袁成杰性格倔强，他不甘心就此认输，双颊微微发红，一跺脚，又飞身而上。

“袁兄，何必如此拼命？”

沈耀本已收招，见袁成杰突然扑来，立刻横起宝刀，挡住了袁成杰的突袭，同时深吸一口气，一扭腰，闪到了袁成杰的身后，在袁成杰的后心处又轻轻一划，袁成杰的背心变成了一个“×”，一般来说刀法多厚重，可这柄宝刀在沈耀手里却变得轻盈无比，只划破了袁成杰的外衣，雪白的里衣未伤分毫，众人瞧了无不心悦诚服。

比武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四大家族的朱、孔二族已战败离场，只剩沈家的沈耀和袁家的袁成杰，谁赢了谁就是武林盟主。沈耀和袁成杰都是各自家族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弟子，但是从年龄上，沈耀比袁成杰略年长些，实战经验丰富，占了些便宜，但输赢并不以年龄论，在上场比武之前，大家都是签过生死状的，对于比赛规则，也都十分清楚。

“我。。。我。。”袁成杰自知敌不过沈耀的“沈家刀法”，不敢上前，却又不甘心就此退场，想到家族本指望他光耀门楣，他为这场大会，日夜不辍地苦练，可到头来却仍然技不如人，在众人面前丢脸，心中既屈辱，又委屈，一时间泪珠滚滚而落，立时横剑竟要自刎。

“成杰！”西首老者见袁成杰竟然轻生，右脚猛踩地面，飞身过去阻止，但看台离比武场距离不近，有些解救不及。

就在这时，只听“当”地一声脆响，一枚小小的暗器打在了袁成杰的剑柄上，震得袁成杰虎口发麻，右手一松，宝剑应声而落，暗器掉到地上，滴溜溜转了几个圈才停下，众人定睛看去时，竟是一枚小小的铜钱。袁成杰虽不敌沈耀，但武功仍在众人之上，一颗小小的铜钱竟能击落袁成杰手里的宝剑，其功力可见一斑。

袁成杰盯着地上的铜钱有些发懵，不知这铜钱从何处来，正茫然间，听到一声清脆如山泉的声音：“哟哟哟！羞羞羞！”

袁成杰循声望向练武场东北方向的那棵大树，屏气凝神，竟然有些紧张。

这练武场本来是被官家子弟用来跑马打球之用，武林大会开始后，就被当作了临时的比武场地。练武场空无一物且十分宽敞，是个练武的好去处，在东北角上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不知种了多少年了，此时正值盛夏，枝繁叶茂，看不清里面情形，从众人的角度看去，只看到一双破旧的牛皮靴子，在树枝间来回晃荡。

“阁下何人？”袁不屈已至袁成杰身旁，瞥了地上铜钱一眼，心知若不是这枚小小铜钱，袁成杰只怕已横尸当场了，心下感激，向梧桐树深深作了一揖，“感谢少侠相救之恩。”

“哼，总算还有个说人话的。”一阵轻灵的声音从梧桐树中传来，紧接着小牛皮靴轻轻在树干上一蹬，一个身影便如纸鸢般轻飘飘地落到了袁成杰的对面，居然是一个戴着面巾的蓝衣少女，这少女浑身上下风尘仆仆，衣襟上满是尘土，显然经过长途奔波，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漆黑如墨。

“打不过了，便不想活了么？”少女的声音空灵，宛若天籁。

“我。。。。我给袁家丢人了。”袁成杰结巴道，他刚才也是一时糊涂，现下回过神来，不由得有些后怕。

“丢了人便要自杀？”那少女的声音冷冷清清，仿佛从遥远的天空传来，“你没读过书？”

“读过。”袁成杰对这个问题很不满，他袁家虽尚武，但对弟子的教育从来都是文武兼具，所有弟子除了练武之外，该读的书一点都不比那些走仕途的举子少。

“呸！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少女柳眉倒竖，话锋一转，骂起街来。

“你。。你怎么骂人？”袁成杰见这女子身形窈窕，一双美目更是顾盼生辉，没想到居然如此粗鲁，心中好感大大降低。

“你既读过书，就该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你输了比武，立时便要横剑自刎，让你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就是你读的书？”少女一步一步往前，逼得袁成杰步步后退，在场众人听得频频点头，觉得这少女虽粗鲁不堪，但却句句箴言。

“这位姑娘说得是，袁兄，我痴长你几岁，占了些便宜，日后你大可来苏州找我重新比过。”沈耀接口劝道。

“你是沈耀？”蓝衣少女回转过身，看着沈耀。

“正是在下。”沈耀微微颔首。

“全场都打不过你，是不是？”

“也不能这么说，在下只是侥幸得胜，其实很多前辈都没有下场。”

沈耀涵养极好，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了自己最后得胜的事实，又褒扬了在场的所有参会者。

“奥，那我来和你打一场。”

蓝衣少女双手握拳，摆出一个进攻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