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弦高犒秦，晋虏秦三将以归（2 / 2）

发兵当天，百里奚和蹇叔二人对着军队嚎啕大哭。秦穆公听说后觉得很不吉利，非常愤怒地说道:“我发兵，你们却哭阻我军，这是为什么呢?”二位老人说:“我们不敢拦阻您发兵。兵去了，我们的儿子也一同去的。我们年纪老了，倘若他们回来得迟，恐怕我们不能和他们相见，所以痛哭。”

发兵是势不阻挡了，两位老人一看军前哭阻也无法令秦穆公回心转意，便哭着对儿子说“晋国人必然在肴山设伏兵截击我们的军队。肴有南北两座山：南面一座是夏朝国君皋的墓地；北面一座山是周文王避过风雨的地方。你们一定会死在这两座山之间的峡谷中，我准备到那里去收你的尸骨！”

“三十三年春，秦兵遂东，更晋地，过周北门。”

秦穆公三十三年（公元前627年）春天，秦国军队向东进发，先穿过晋国，然后从周朝都城北门经过。行军通过周王城北门，每辆兵车上的左右卫都只是摘下头盔向王宫礼拜，算是向周天子表示敬意。但刚一下车又一跃而登车前进的有三百辆兵车的左右卫。王孙满看见了这情形，对周王说:“秦国军队一定会遇到大灾祸。”周襄王问:“为什么呢?”王孙满说:“秦国军队举动轻狂而骄横，轻狂无礼就缺少谋略，骄横就不注意礼节。不注意礼节就会随随便便，缺少谋略会使自己陷入困境。进入险要之地还在随随便便，漫不经心，能够不失败吗？秦国军队不遭到灾祸，那自古传下来的道理就不管用了。”

王孙满说的没错，秦国的长久的兴胜，让军队与秦穆王都有了战无不胜的自信，满目的自大导致傲慢，甚至连对待周天子的礼数都不规范，真所谓“恃国家之大，矜民人之众，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

“兵至滑”

秦军行进到滑国（今河南偃师市西南）时，刚好碰见了一个郑国的商人弦高，弦高想要把所持有的十二头牛送到周都去卖，结果在滑国遇到了秦军。一个商人遇见了别的国家来攻打自己的国家，怎么办？逃跑你跑得过战马吗？不跑就会被俘虏或者灭口，于是害怕被俘虏的弦高先送上了四张熟牛皮，再送十二头牛慰劳秦军，说：“敝国国君听说你们将要行军经过敝国，冒昧地来慰劳您的部下。敝国不富裕，您的部下要久住，住一天就供给一天的食粮；要走，就准备好那一夜的保卫工作。”并且派人立即去郑国报信。

接到消息的郑穆公派人到宾馆察看，原来杞子及其部下已经捆好了行装，磨锋利了兵器，喂饱了马匹。于是郑穆公派皇武子去致辞“你们在敝国居住的时间很长了，只是敝国吃的东西快完了。你们也该要走了吧。郑国有兽园，秦国也有兽园，你们回到本国的兽园中去猎取麋鹿，让敝国得到安宁，怎么样？”于是杞子逃到齐国，逢孙、扬孙逃到宋国。

孟明说：“郑国有准备了，不能指望偷袭成功了。进攻不能取胜，包围又没有后援的军队，我们还是回去吧！”秦国的三位将领商量了一下奔袭几千里路，结果功亏一篑、无功而返有些不甘心于是灭掉滑国然后才返回秦国。

而这个滑国，虽然只是晋国边境的一个小国，但也是晋国的附庸国呀，而且这时候晋文公刚死尚未安葬。秦军不仅师出无名而且不合礼法，这也让晋国炸开了窝。

晋国的先轸（晋国五贤士之一）：“秦国违背蹇叔的意见，因为贪得无厌而使老百姓劳苦不堪，上天送给我们的好机会。送上门的好机会不能放弃，敌人不能轻易放过。放走了敌人，就会产生后患，违背了天意，就会不吉利。一定要讨伐秦军！”栾枝（晋国下军将，崤之战后为上军将。）说：“没有报答秦国的恩惠而去攻打它的军队，这岂不是忘记了先君文公吗？”先轸说：“秦国不为我们的新丧举哀，却讨伐我们的同盟国，秦国就是无礼，我们还报什么恩呢？我听说过：‘一旦放走了敌人，会给后世几代人留下祸患’。就算不为后世子孙考虑，也应该为了已死的国君考虑吧！”

先轸一下子说到了晋太子襄公心坎里，于是晋襄公拍板决定“秦国欺侮我父亲刚死，乘着丧事攻取我的滑邑，那就打！”于是发布命令，立即调动姜戎的军队。

晋襄公把白色的孝服染成黑色，梁弘（晋国大夫）为他驾御兵车，莱驹（原为晋军中一小将，因斩杀俘虏的秦将褒蛮子，被晋襄公称赞勇气可嘉，而任命为车右，后被先轸免职）担任车右武士。这一年夏季四月十八日这一天，晋军在崤山（今河南渑池西）堵截秦军，使秦军没有一人逃脱，俘虏了秦军三帅百里视、西乞术、白乙丙而回。于是就穿着黑衣服给晋文公送葬，晋国从此以黑衣服为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