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秦穆公羊皮换贤，晋惠公弃信杀臣（1 / 2）

“缪公(秦穆公)任好元年，自将伐茅津，胜之。”

秦穆公元年（公元前659年），秦穆公亲自率兵攻打茅津（今山西平陆东）之戎，取得了胜利。

“四年，迎妇于晋，晋太子申生姊也。其岁，齐桓公伐楚，至邵陵。”

江湖不是大大杀杀，江湖是人情事故，秦穆公继位后，为了缓和秦晋关系，在秦穆公四年（前656年）秦穆公从晋国迎娶其太子申生的姐姐为妻。这一年齐桓公伐楚，攻到了邵陵。

还得是秦穆公会算账，把人家的地盘拿下了（前面所说穆公元年进攻的茅津，就在晋国），扭头就把人家家里的公主给娶回来了，还顺便要了个陪嫁大臣百里奚。

晋晋献公准备把自己的大女儿＂伯姬＂嫁给秦国的秦穆公为妻时，曾找晋国有名的算命先生史苏算过一挂＂《归妹》之《睽》，犹无相也。《震》之《离》，亦《离》之《震》，为雷为火。＂，什么意思呢？史苏解说道：＂为嬴败姬，车说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丘。＂

史苏预测，嬴姓秦国，将来会打败姬姓晋国，晋国的战车将会被秦军毁掉车轮，晋国的战旗将被秦军放火焚烧，并且两军打仗时，晋军会败在一个叫＂宗丘＂的地方。

到这里还没有完，史苏还预测说“《归妹》《睽》孤，寇张之弧，侄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明年，其死于高梁之虚。”

伯姬嫁到秦国后，非常孤独，侄子会与姑姑会合，六年后会成为逃亡的人，逃回晋国，第二年，将死于一个叫作＂高梁＂的废墟之中。

晋献公很不悦，之所以来让史苏算卦，只是为了讨一句吉祥话，谁知史苏会这样说，但即使史苏这样说，也没有放在心上，还是选择把伯姬嫁给了秦穆公。

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史苏的另一个占卜了。

晋献公卜问讨伐骊戎的结果，史苏占卜后说：“能取胜但不吉利。”献公问：“这是因为什么呢？”史苏回答说：“从兆象看是齿牙互相夹持，衔着一块骨头，齿牙咬弄着它，象征骊戎和晋国的互相冲突。齿牙交对冲突，就是交替取胜之意啊，所以我才说卦象是胜而不吉。况且兆象最怕遇到口，这意味着百姓叛离，那就像是移走了国家的心脏一样啊。”献公说：“哪来什么口！口由我控制，我不接受，谁敢兴起口舌！”史苏回答说：“假如连百姓都可以叛离，那么入耳的甜言蜜语您必然会欣然接受。如此任性而不自知，又怎么能去阻止祸患呢？”

晋献公不听，于是讨伐骊戎，最终攻克国都而获胜，并把俘获的骊姬带回晋国，骊姬因而得宠，很快被立为夫人。献公设酒宴款待大夫们，命司正官斟满酒递给史苏，说：“只饮酒不许吃菜。当初讨伐骊戎战役之前，你说‘胜而不吉’，所以现在只赏你饮酒，而罚你不许享用菜肴。我打败敌国而且又得到爱妃，哪有什么比这更大的吉利！”

晋献公所不信的卦象也在日后一一应验。

“五年，晋献公灭虞、虢，虏虞君与其大夫百里傒，以璧马赂于虞故也。”

在秦穆公二年/晋献公十九年（公元前658年）发生了一件事，因为晋国的晋献公认为“我的先君庄伯、武公讨伐晋国内乱，可是虢国经常帮助晋君公室攻伐我曲沃，又匿藏晋国的流亡公子，结果造成祸乱。如今不诛讨虢国，必然会给子孙后代留下忧患。”

所以晋献公派遣荀息带着屈地出产的名马去向虞国借路。虞国借给了路，就出兵攻伐虢国，夺取它的下阳而返归。

然后在秦穆公五年/晋献公二十二年（公元前655年），晋献公又故技重施，向虞国借路去攻伐虢国！

但这一次虞国的大夫宫之奇认为不能再借到给晋国于是劝谏虞国国君说：“对晋国是不可以借路给它的。借路给它的话将会趁机灭亡虞国。”虞国国君说：“晋国和我国同姓，是不应该攻伐我国的。”

宫之奇说：“（虞国的祖先）太伯、虞仲，是太王的儿子，太伯因为逃亡离去，所以没有继位。虢仲、虢叔，是王季的儿子，做周文王的卿士，对王室建有功勋而记录在册，（记勋的典册）保存在朝廷的盟府。（虢国与晋国的血缘比虞国与晋国的血缘要近，）如今晋国连虢国都要灭掉，还会对虞国有什么爱怜之心呢？况且虞国同晋君的血亲关系能够超过（五服以内的）桓叔、庄伯家族吗？桓叔、庄伯家族有什么罪过，晋献公却尽行诛灭诸公子。虞国同虢国，就好比嘴唇与牙齿，嘴唇没了牙齿就会受冻。”

这也就是著名典故唇亡齿寒的出处，一般人肯定会觉得有道理，然后拒绝借道。可是虞君舍不得归还晋献公所送来的名马和垂棘（垂棘地方产的宝玉）等财物，不肯听宫之奇唇亡齿寒的谏言，一意孤行借道给南下讨伐虢国的晋国军队。

而宫之奇料到虞国大难临头，便选择带领自己的家族离开虞国。果然，在晋人灭掉虢国，虢公丑逃奔周朝京都，晋军返回之时，偷袭灭掉虞国。

由于百里奚拒绝在晋国做官，被晋国充作奴隶（媵人），秦穆公听闻百里奚贤名，便以求婚于晋的理由要求晋国将百里奚作为穆姬的陪嫁奴仆，陪嫁给秦国。在去秦国的途中，百里奚不堪其辱，逃到宛城，在楚国的边境被楚人抓到了，楚国国君楚成王听说百里奚善于养牛，就让百里奚为自己养牛。

秦穆公知道后，想用重金赎买他，但怕楚国人不肯，就派人以缉拿陪嫁逃奴的的理由，用奴隶的身价——五张羊皮从楚国人手中赎回百里奚，这也是百里奚“五羖大夫”的由来。

此时的百里奚已经七十多岁了，秦穆公亲自释放他，想要与他谈论国家大事，却遭到了百里奚的推辞“我是个亡国的臣子，有什么值得询问的？”秦穆公说“虞国的国君不能信用你，才亡国的，这不是你的罪过”，坚持向百里奚请教。

谈了三天，秦穆公非常高兴，命他总理国家大事，号称五羖大夫。

执掌大权的百里奚没有骄傲自满，反而很谦虚，他向秦穆公举荐了他的好朋友——蹇叔，他说“我比不上我的朋友蹇叔，蹇叔有才能，可是世人没有人知道。我曾外出游学求官，被困在齐国，向铚地的人讨饭吃，蹇叔收留了我。我因而想事奉齐国国君无知，蹇叔阻止了我，我得以躲过了齐国发生政变的那场灾难，于是到了周朝。周王子颓喜爱牛，我凭着养牛的本领求取禄位，颓想任用我时，蹇叔劝阻我，我离开了颓，才没有跟颓一起被杀；事奉虞君时，蹇叔也劝阻过我。我虽知道虞君不能重用我，但实在是心里喜欢利禄和爵位，就暂时留下了。我两次听了蹇叔的话，都得以逃脱险境；一次没听，就遇上了这次因虞君亡国而遭擒的灾难，因此我知道蹇叔有才能。”

秦穆公一听这么有先见之明的一个人肯定得请过来大兴秦国！于是秦穆公就派人用很归藏的礼物去迎接蹇叔，任命蹇叔为上大夫。没多久，蹇叔的儿子西乞术、白乙丙，百里奚的儿子孟明视也投奔到秦国来，他们三个被秦穆公拜为将军。

“秋，缪公自将伐晋，战于河曲。晋骊姬作乱，太子申生死新城，重耳、夷吾出奔。”。

秋季，秦穆公亲自带兵攻打晋国，两国交战于河曲（今山西永济南）。晋献公的妃子骊姬作乱，太子申生死于新城，公子夷吾和公子重耳出逃。

既然说到了这里，那就聊聊此时的晋国。

公元前672年，晋献公打败骊戎，骊戎求和将骊姬与其妹少姬献给晋献公。骊姬深得晋献公的宠爱，获立夫人，并生下儿子奚齐，而骊姬的妹妹少姬生子卓子。

当母亲的没有不爱儿子的，有了儿子的骊姬就想要立奚齐为太子。但光想有什么用，得晋献公点头同意啊。于是骊姬贿赂晋献公的男宠梁五和东关嬖五，让他们对晋献公说：“曲沃（今山西闻喜东北）是晋国先祖宗庙所在的地方，最好派太子申生去镇守，而蒲城（今山西乡宁县及周边一带）靠近秦国，屈城（一作南北屈，在今山西吉县及乡宁一带）靠近翟国（今山西乡宁及周边一带），是边防要塞，最好派公子重耳和公子夷吾分别防守。”

晋献公一听有道理啊，说得对啊，于是派太子申生住在曲沃，公子重耳住在蒲城，公子夷吾住在屈城。只留下奚齐与少姬的儿子卓子在身边，居住在都城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