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起襄公，正式立国（下）（2 / 2）

周平王东迁后，因秦国国君秦襄公在犬戎攻打周朝时，作战得力，立有大功，并且还派兵护送他迁都，于是封秦襄公为诸侯，赐封给他西戎攻占的岐山以西土地（今陕西省凤翔县一带），说：“西戎很凶恶，掠夺我们岐山、丰水的土地，只要秦国能攻打并赶走西戎，那么秦国攻占这些土地就全归秦国所有。”并在与秦襄公盟誓后，赐给秦襄公爵位和封地。

秦襄公这时才开始建立诸侯国，享有与齐、晋、郑等国一样的地位，得与山东各诸侯国互通使节，彼此访问。这是巨大的飞跃。秦襄公非常高兴，即立西汧，用骝驹、黄牛、羝羊各三头的太牢大礼，在西畴祭祀白帝，以庆贺秦国的正式立国。

现在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秦国正式立国了，坏消息是秦国还是炮灰。

为什么我说他还是炮灰呢？因为周平王跟秦襄公说“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什么意思呢？讲个笑话来说就是开局一把刀，装备全靠爆。地就在哪里，你打下来多少，你就拿多少。你打不下来，也不要怪我。

周平王真是好大方啊！

想一想前面所说的西戎是多么的凶恶！周平王根本就是不安好心，还是想让秦人来当炮灰，留在那里跟西戎、犬戎斗。

无论谁赢，对于周平王来说都没有损失，秦国输了，起码也会削弱犬戎、西戎的实力；秦国赢了，周平王没有了西戎、犬戎这两个外患，还不需要额外的赏赐，因为前面说过了，无论打下来多少地，都给你秦国。

但对于秦襄公来说，没关系，从此以后秦人的命运要掌握在秦人的手里，再也不要仰仗他人鼻息。

我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秦襄公正式立国后，坐的第一件事情是祭祀上帝。放到现在来说祭祀嘛，无所谓我想啥时候烧香就啥时候烧香，我想给谁烧就给谁烧香，这个不灵我就换一个神仙拜。

但在当时这是令人惊悚的，“礼曰：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其域内名山大川”。什么东西？天子才有权祭祀天地，诸侯只能祭祀本国封区内的名山大川。那么秦襄公祭祀上帝是什么意思？

秦襄公想把周天子取而代之！

司马迁在研读《秦记》时，看到上面记载犬戎部族击败杀死周幽王，周王室往东迁都到洛邑，秦襄公开始被封为诸侯，就建造西畤来侍奉上帝，这表明秦国越位犯上的苗头已经显现出来了。君子见一叶而知秋，司马迁因此得出了一个结论：

“今秦杂戎翟之俗，先暴戾，後仁义，位在籓臣而胪於郊祀，君子惧焉。”

当时秦国夹杂着西戎北狄的民风习俗，把凶暴乖戾摆在前面，将仁德道义放在后头，地位处在捍卫王室的臣属行列，却在祭祀规格上同天子平起平坐，君子对此感到恐惧。

秦国初立，所想的不是发展，不是征讨西戎，不是拥护周天子，而是取而代之。

这就是那个目光长远的秦襄公，他没有改变，他想的从来都不只是一家一国，他想要的是天下！

因此《史记》记载“秦起襄公，章于文、缪，献、孝之后，稍以蚕食六国，百有馀载，至始皇乃能并冠带之伦。”，《国语》记载“及平王之末，而秦、晋、齐、楚代兴，秦景、襄于是乎取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