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目的地（1 / 2）

马蹄声渐息，众人抬起头来。

“我们到了。”

迈克对比着手中的地图以及洞口的布局，向着车队后方喊道：“别睡了别睡！都睡了一上午了还低着头呢？猪都没你们能睡！

一个个的都给我起来，东西收拾好准备进洞干活了！”

勘察队里的几人这才磨磨蹭蹭地搬起了工具。

“一群懒鬼......早上醒的时候就该叫他们一路跑着过来......”迈克皱眉摇头，随后转向封寒州等人，“你们怎么样？休息的还好么？”

“其实我早上起来就一直醒着......不过我对睡眠的需求量不大，无所谓。”封寒州又看向后面：“零那家伙睡得挺香，至于葛瑞克小队，他们已经去帮忙搬东西了。”

“嗯，这两天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了，你们可以在外面等待一段时间，我们完成工作后就会回来与你们会和。”

“里面没有危险吗？”封寒州伸头望向漆黑的洞口，感觉里面阴飕飕的。

迈克看着手里的一本笔记：“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对里面进行了探索和清扫，安全区域和一些可能的隐患都被排除或标明了，所以理论上是安全的......但我从来都不会把命交给一堆数字，所以不用担心。”

“那就好......欸那我可不可以跟着进去看看？没事我就看看什么都不会做。”封寒州好奇地问道。

迈克面色古怪：“你......确定？可我们的工作只是去里面逛一圈就结束了，其他的最多都只是一些计算而已。”

“嗯哪嗯哪，实不相瞒我其实很少接触这些特殊的矿产，就是想看看它们在野外能长啥样......”封寒州眼睛冒着星星。

“可是......这样我也不会加钱的啊。”

“没事，就当这是友情赞助了”

“即便可能会出现意外？”

“无所谓，我会出手，免费的。”

“即便必须严格按照我的命令行动？”

“绝不乱摸乱跑，放心，您不让我说话我气都不带喘一个的！”

看着封寒州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迈克头疼地叹气：“好吧好吧......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古怪......那么进入洞穴之后，你不得擅自离队、不得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随便触摸周围的矿物、不得大声喧哗......只要你违反了以上任一一条规矩，我都会亲自把你丢出洞外，听见没有？”

“妥妥的！”封寒州昂首挺胸。

“那行吧，搬东西去。”迈克无奈地挥手，“有什么不懂得去问李，问斯坦森都行，要是他们没空就去问那个戴着护目镜个子不高的小子。好了好了干活去。”

“了解！”

看着封寒州远去的身影，迈克叹息。

这趟八成是要出事儿啊......

...

...

脚步声回荡，众人行走于隧道之中。

勘察队里的成员基本都是老手了，无需迈克重复叮嘱，除了某些必要的数据记录，整个队伍整齐划一前进迅速，其专业性可见一斑。

除了某两个家伙。

“......虽然说是介魔晶，但实际上它的性质更接近于金属而非晶体，又由于其熔点不高，所以经常会有人将其融化成液态然后刻入各种武器之中。

像是教会的人常用的‘蚀刻刀具’，其原理就是在刀柄内部灌注大量魔素聚合体，再由特殊的工匠将液态的介魔晶，沿着魔法矩阵的线路雕刻在刀身上......

这样的话，使用者只需要稍微注入少量魔素，其整把刀就具有了独特的‘排斥性’......”

戴着护目镜的青年喋喋不休，唯一的听众格外入神......

没办法，不得不入神，封寒州是真的对这些东西一概不知，他对矿石的冶炼仅仅止步于把矿石放进熔炉——加入煤炭作为燃料——等待数秒——最后获得铁锭。

就这么简单。

武器那就更简单了，把工作台往地上一放，两个铁锭一根木棍，一把标准耐用的铁剑就出现了。

根本没有什么“蚀刻”......“魔素聚合体”......还要请专门的人士雕刻“线路”......

当然，这也并不妨碍封寒州虚心请教，你不会用但你总得知道敌人是怎么用的吧？更何况凡事都有例外，万一哪天就要用了呢？

“说起来，‘排斥性’又是什么？是我理解的那个排斥吗？”封寒州问道。

“这得看你怎么理解了。”青年喝了口水，想了想说道：“我们说的‘排斥’，通常是指一道完整的法术矩阵对外来‘因素’的排斥。

因为每一个完整的法术矩阵，无论大小，都会自发的去确保‘循环’的稳定。而这些‘外来因素’，往往会对矩阵产生‘阻塞’、‘放缓’、乃至‘破坏’的效果。

所以，所有的法术矩阵，只要它是完整的、可以循环的，那么就必然会‘排斥’那些‘外来因素’。

当然了，由于某些矩阵的‘统合性’实在太强，太过简单的纹路同样无法起效，所以当今社会上较为常见的蚀刻武器都采用同一系列的法术矩阵，也就是由教会方面发布的‘守序人’系列......”

“这玩意这么复杂啊......”

封寒州头开始大了，望着对方手里的书：“埃克塞你把这么厚的一本书全背下来了？”

“可不是么......父亲说要是想去教会工作，先背完这几本书再提这事......”埃克塞摸着陈旧的书籍，苦恼地说：“而且如果想当守序人的话，还得再背几本书再去实习一段时间......”

“你想当守序人？就是约......呃，汉斯他们那样的？”

埃克塞兴奋地说：“是啊，他们很帅对吧？维护秩序带来和平什么的，简直酷毙了！”

原来人们会觉得，守护秩序的个体很“酷”吗？这么来看，嗯......这是人出于对“自发选择维护和平的个体”的一种感谢、尊重，或者说“憧憬”？于是这种情绪会使一些人去“模仿”，乃至“成为”他们心中所向往的存在？

......学到了。

“是啊，他们确实很厉害。”封寒州认真评价道。

可是问题来了，那和他们有关系的人会如何去看待这一件事呢？阻止？还是认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约克他们的工作有时会是致命的，而人如果死了，是无法复活的。

封寒州想了想，开口：“那你的家人呢？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他们啊，我的父亲......他说他尊重我的想法，母亲她就......叫我再考虑考虑。”埃克塞正了正头上的目镜，思索着，“我的老师倒是没说什么，就是平时测试的时候改卷子改得更严格了......

但就算如此......我还是想成为一名守序人。”

“即便如此你也认为你的选择是‘合理’的？即便知道守序人的工作非常危险，你也依旧要这么选？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死’对于人而言是不可逆的？你憧憬那些守护你的人们，是真的憧憬还是只是觉得这样很‘酷’？”封寒州接连问道，他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迫切地想要解开心中的疑惑。

“换句话说，你向往的是他们的‘意志’，还是他们的‘力量’？你想要的，究竟是‘维护秩序’还是在那之后的‘众人的敬仰’？”

黑色的瞳孔越发深邃，仿佛里面空无一物般......不是冷漠，而是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情感”，如同机械。

“请回答我的问题，埃克塞·哈里尔斯队员。”封寒州机械地说道。

“是......是！封先生！”埃克塞吓得一激灵，站得笔直。

“我，我想的是，是希望大家都能开心地生活下去，不用担惊受怕！如，如果我能拥有更多的力量，那那些我听过的看见过的，糟糕的故事，也许我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我......我......”

“埃克塞·哈里尔斯，你怕死吗。”封寒州眼中始终不存在任何情绪，冷漠地继续发问。

“怕！很怕！”埃克塞疯狂点头，恨不得把脖子甩出去。

空气凝固着，所有人都看着队伍后面的两人，但没一个人敢说话，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像是无形的压力掐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静静等待着提问者的命令。

“那你确实很酷。”一缕人性辉光重新攀上封寒州的瞳孔，空气也似乎重新开始了流动。

埃克塞松了一口气，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好像光是回答封寒州的问题，就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什么不会魔法的门外汉啊！这是哪里来的大主教对我的考核吗？埃克塞回想起之前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想起个事儿，埃克塞。”站在一旁的人影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在在在！”埃克塞吓得一哆嗦，连忙爬起来。

“原来魔法矩阵也可以叫法术矩阵么？”封寒州问道。

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考核我对矩阵的基础知识？埃克塞胡思乱想，但他完全不敢犹豫：“也......可以，魔法矩阵有多个代称，常用的有：法术矩阵、魔素矩阵、魔术矩阵......在一些特殊场合比如蚀刻道具上面的往往叫‘蚀刻矩阵’。矩阵的‘分支’和‘节点’通常是用魔素灌注的符文符咒等‘法术文字’有规律地撰写而成......”

原来还有这种设定啊，怪不得之前看书老是看不懂......封寒州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