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副作用（2 / 2）

“是不是有石小楠你不想一个人去？”卫枢灵机一动。

梁栋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行，我去。”

“早就该这样，我先在群里预告一下大家，省得你反悔。”

“你够贱的。”

“谁有你贱，昨晚可怜兮兮地问我，‘我们是朋友么？’”

“你这就恶心了，我发的是文字，哪有这种恶心的配音！”

卫枢和梁栋扯扯淡，又看着梁栋打了几把游戏之后，张姨就回来了，卫枢小时候来过梁栋家，吃过张姨做的饭，特别难吃，给他留下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这次张姨要留卫枢吃饭，卫枢死活没答应，以家里来客人的借口火速从梁栋家逃走。

下午卫枢又去爷爷奶奶家探望了一下，五一假期老两口去长白山旅游了，从过年到现在也有半年没见，爷孙说了一下午的话，直到晚上8点卫枢才回到家。

将盐矿石从袋子里掏出来放到卧室书桌上，卫枢将李鸿学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调出那张年代久远的【晦涩坐标盐石】图片，从各个角度旋转对比，最后确认就是同一个东西。

虽然根据猜测，【晦涩坐标盐石】这种概念物肯定和概念有关联，但它没有像概念一样接触就会告诉你信息，所以卫枢仅仅拥有盐矿石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卫枢对它的全部了解，都来自于李鸿学收集的资料。

研究了一会儿没什么发现，卫枢托起底座，准备将盐矿石摆到书架上。盐矿石很沉，当卫枢将它彻底摆放好的时候，手掌已经被压出了一道道印记。

这本没什么值得关注，但因为卫枢是外语专业，对西文字符尤其敏感，他一眼就发现自己的手掌中心印出一个清晰的“ł”。

“ł”，是波兰语、卡舒比语、上索布语、下索布语、纳瓦约语、威尼斯语的一个字母，作为波兰语专业的学生，卫枢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发现不对劲之后，卫枢立刻将盐石连同底座一起拿下来，将底座倒扣过来仔细观察，果然发现底座被阳刻下了密密麻麻的字符。

这对卫枢来说绝对是个惊喜，家里没有印泥，卫枢只能找到半瓶过期的蓝墨水，将墨水涂满底座底部后印在白纸上，底座上的符号完全呈现了出来。

符号大概有三行，卫枢经过辨认，发现不是波兰语，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好在字符比较清晰，在电脑上把上面的符号输入到自动翻译软件，检测到是下索布语，翻译软件给出了一个参考结果：

第一行：接触2小时以上会获得晦涩的坐标信息，请关注身体的异常反应。

第二行：到达坐标位置后，身体异常解除。

第三行：无法找到坐标位置时，请务必在70天内解读一枚概念，否则会发疯至死。

这难道是……盐石的能力介绍？

卫枢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又再次确认输入的字符是否正确，并换了一个翻译网站重新翻译。

翻译用词细节不一样，但意思相同。

再结合第一行内容和李鸿学收集到的资料几乎一致，卫枢基本可以确认，底座上阳刻的内容，八成是真的。

至于作者，可能是盐石曾经的主人或者看管者，卫枢没有去过多兰基金会，但他去过不少博物馆。

卫枢猜测基金会有一个类似博物馆的地方，专门存放这些概念物，用统一的底座承接，底座刻有能力介绍，以备突发情况下快速得知对策。

相比前两行的功能信息，卫枢更在意第三行类似副作用的信息。原来【晦涩坐标盐石】给出的坐标并不是毫无代价的，它和使用概念一样，必须要承担一些后果。

卫枢自己已经解读了一枚概念，不需要担心，但是梁栋不一样，粗略地从五一这个时间节点计算，到今天7月1号，时间已经过去了62天。

那岂不是说，距离70天的时间只剩下8天？

8天之后，梁栋就要彻底疯掉直到死亡？

卫枢脑袋被重锤了一样发懵，这个时间点无疑是在宣判梁栋的死刑。哪怕从现在开始分析寻找，也不可能在短时间找到正确的坐标。

即使侥幸找到了，又怎么能保证赶在8天之内到达呢？

这条路几乎被堵死了。

那么还有别的办法么？比如，在8天内找到一枚概念让梁栋解读。

这听上去比找到坐标更难，卫枢自己的这个概念都是巧合间获得，他没有接触概念的途径和方法，又怎么可能获得？

那就只能看着梁栋死去，陪他度过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周？

卫枢从来没有设想过，有一天会知道亲朋好友的死期，却毫无办法，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自己而起。

能不能把身体里的概念给梁栋？

卫枢被脑海中的想法吓坏了，赶紧忘掉。卫枢知道的概念析出的方法只有解读者死亡，且不说梁栋接不接受这种馈赠，王燕和卫志国都不能接受。

这一晚，卫枢注定失眠，他不能接受好友死亡的事实，也无力承担间接杀害好友的责任，这种感觉好比在洪水中看着亲人在自己力竭下脱手坠入洪流。

卫枢纠结着纠结着，天亮了。

现在是7月2号6点，梁栋最多还剩下7天零18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