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概念（2 / 2）

周围光线昏暗，哪怕开着车灯，卫枢依旧无法透过玻璃看清外面的情况。他索性不管这些，继续回去，大不了到县城给野生动物保护局打电话。

可当卫枢重新打火，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后轮似乎爆了。

肯定无法继续前进，糟糕的处境逼着他不得不走下车查看情况。

卫枢从驾驶座位下摸出一把工兵铲，又取下副驾抽屉里准备的手电筒，攥紧后小心地打开了车门。

四周依旧是只有风声在响，卫枢借着手电筒的光，先是绕着车照了一圈，确认并没有野生动物，他稍稍松了口气，又将手电筒照向后轮，车轮底部已经形成了切面，显然车胎完全漏气了。

砰——

卫枢身后传来一声炸响，吓得他直接坐到了地上。

五颜六色的光芒从背后传来，卫枢扭头眯着眼看过去，一个光球悬浮在半空中，它安静而美丽，如同绝壁独自盛放的雪莲。

卫枢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明显的危险，好奇心驱使他慢慢靠近光球查看情况，走近后才发现，光球是一只拳头大的魔方，魔方至少有10阶，上面每一块都是不同的颜色，颜色在流动的同时，也向外跳动，导致整个魔方一张一弛好似生物在呼吸。

卫枢站定不动地欣赏着，突然心里想要触摸的想法被强烈放大，他忍不住用手去触碰魔方，在接触的一瞬间，卫枢第一次感觉到深入灵魂的颤栗，仿佛自己真的感受到了灵魂存在，它脱离自己被丢入冰冷的海水。

颤栗中，卫枢眼前的世界蒙上了一层彩色的光晕，光晕变换，一片璀璨闪烁的星河深处，仙女座旋臂上深红的一点，穿越黑暗的宇宙虚空，向这里移动。

而下一刻，一个熟悉的蔚蓝星球映入眼帘，它被好似经纬线一样的细线分割成一个个细小的弧片，上面星星点点地闪烁着七彩的光点。

视线逐渐拉近，卫枢所在位置的光点光芒放大，他就此被一团信息击中。

卫枢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看到任何文字，更无法说出任何的语言，只是有一团信息出现在脑海之中。

这团信息繁杂而精准，它好像包容了宇宙里所有的秘密，又好像只能让卫枢领会其中的亿万分之一。

卫枢双目失神地双膝跪地，大脑还在接收信息的宕机中。

过了良久，卫枢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体，汗水已经透过裤子膝盖处，在地上留下了一对椭圆形的水印。

刚才，发生了什么？

卫枢感觉到身体异常的无力，就像是得了重感冒，他怀疑自己现在连一袋25斤的面粉都拿不起来。

他极力回忆刚才的一幕幕，尤其是最后，那团信息。

那团信息没有语言文字和画面，它用超越这些人类表达形式的方式，只告诉了卫枢一个词，这个词暗含着一个固定的解释。

词是人类语言里的单位，卫枢无法将信息原貌形容出来，只能将其和自己最熟悉的汉语做对应。

他也相信，如果用波兰语和英语来形容，一定会是不同的词汇，当然，最后也可以靠近信息的含义。

“现在，能告诉我，那个概念是什么含义了么？”

寂静的无人区，只有风声存在的无人区，卫枢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就是在这里，一个人类的声音响起，用卫枢最熟悉的语言，从他身后传来。

这里……还有人？

他，或者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耳鸣声和风声让卫枢对声音的音色辨识不清，他听不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男是女，是强壮还是瘦弱。

以及，对方是否对自己充满敌意。

“你可以转过来，也不必尝试逃跑，你现在一定四肢无力，像得了一场重感冒对么？”那个人的声音又响起了。

卫枢惊得后背发凉，对方竟然知道自己接触那个魔方后的状态！

“刚才那个彩色的魔方，是你放的？”卫枢终于从嗓子里挤出第一句话，他发现自己说话也很吃力，似乎身体从上到下都处于重感冒状态。

“魔方？形容也算准确，但我们更愿意叫它概念。”

概念？

卫枢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概念确实能更好地概括他获得的信息，那团信息不对应任何人类词汇，也许领会的只能是它所表达的概念。

“还是转过来吧，你还不够恐惧，我们把进度加快一点。”那个人快速说道。

卫枢慢慢地转正身体，但双膝还是跪着的状态，刚才接收信息时间太长了，他现在根本站不起，更别说跑了。

那个人背对着灯光，脸上线条大方地暴露在光影里，而他的手中，攥着一把套筒尚未归位的手枪。

“现在可以说了。”

啪嗒。

套筒归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