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治疗手段(2 / 2)

李鸿学说道:“好的,如果您有不方便透露的可以说明,有一些问题会比较私人,因为焦虑的内因往往因人而异。”

“现在请您向后靠,对,身体松弛地靠在按摩椅上,怎么舒服怎么来。”

“也可以闭上眼睛,没关系,保持放松。就这样,那我们开始了。”

“您的年龄是多少,目前是什么职业?”

“22岁,目前是教育机构咨询。”

“22岁?好的。您毕业多久了,什么学校和专业,来自哪座城市?”

“毕业不到1年,北都外国语大学,波兰语专业。老家是朔州的。”

李鸿学回忆了一下朔州这个名词,他刚回国不久,对大部分城市名字还不熟悉。

“抱歉,我对国内城市不太了解。”

“没关系,朔州是一座北方十八线小城市。”卫枢知道老家没啥存在感,也就不介意。

“好的,至少我现在记住朔州了。您所在城市教育资源如何?您是否有过封闭训练或一些上学期间的不愉快经历?”

“还好吧,只是无聊,我高中偏科,数学和化学很差,物理也一般,历史和英语不错,语文也还好,最后来北都外语,也算满意。”卫枢评价中肯。

“很好,其实刚刚我问这些的目的是排除您大学前教育经历导致的根源性焦虑,这在世界上不常见,在国内却很平常。”李鸿学解释道,“小城市往往有更强的升学压力。”

“明白。”卫枢对国人的共同经历非常理解和同情。

“那么您和您父母的关系如何?”

“很好,他们都在老家单位,比较清闲,也没什么疾病,虽然我不常回去,但是也会经常通话。”卫枢说道。

“您这次生病,和家人说了么?”

“没,只有几个同事知道,还没告诉家人朋友。”卫枢不希望分享,毕竟大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看起来您的家庭因素影响不大,但有时候生病是一个持续性内耗的过程,因为求医和治疗过程不总是顺利的,碰壁是常态,和人分享有助于疏解和分散压力。”

卫枢欣然接受了建议。

“最后就是您现在的生活了,既然您不是本地人又刚毕业,那么工作和生活目前如何?”李鸿学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枢是闭着眼睛的,但依旧能看出表情痛苦。

“工作不太满意,教育机构咨询只是就业里的下策,我能找到的工作不多。工作内容很忙,而且我刚刚被辞退。”

“对不起,我……”李鸿学表示抱歉。

“没事,是事实。生活上因为工作原因,也没有特别的活动,一般就是两点一线,出租屋和公司,哦,昨天房东说要卖房,又要搬家了。”

“再次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提及。可能卫先生您最近有些时运不济,但总会过去的,相信我,我是过来人。”

李鸿学尝试用自身经历说明:“我一直在香江出生和学习,博士毕业前都没离开香江。那里寸土寸金,我们一家五口人挤在三十平米的小房子,上学同样是贷款和打零工,学医求学时间会更长,那段时间几乎是被事情推着走,感觉人不像人。不过都过去了。”

“好的,卫先生,我需要分析一下您目前的全部资料,您可以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我想您需要休息。”

“在我回来前的这段时间都不会计时,不必担心。”

李鸿学说完就带着记录走出了诊室,走之前点燃了茶几上的熏香台,卫枢躺在舒服的按摩椅上好好睡了一觉。

其实时间也不长,大概半小时不到,李鸿学就回来叫醒了卫枢。

“您休息得如何?”李鸿学帮卫枢换了一杯茶水。

卫枢松了松两侧肩膀,喝了口水,说道:“很好,感觉睡得踏实。”

“踏实?看来您长期处于不安状态里。”李鸿学说道。

“有一段时间了吧。”卫枢说。

李鸿学将诊断报告递给卫枢,卫枢一边看,他一边解释道:“根据和您的沟通,目前诊断为您是由阶段性焦虑和事件性焦虑引发的持续性耳鸣。”

“阶段性焦虑指的自然是您持续的工作压力和不健康的生活状态,事件性焦虑指工作和生活的变故,以及耳鸣本身。”

“什么意思?”卫枢不明白后者。

“就是说,您越觉得耳鸣很重,越是给它投入更多精力,它就越重,您就越担心,如此往复形成对这件事的焦虑。”李鸿学尝试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卫枢恍然大悟。

“这样,您按照我的引导,尝试不要去想耳鸣这件事,而是想一些比如森林,海洋,天空等单一具象的事物,耳朵也不要紧绷,调用脑力而不是听力。”

李鸿学声音充满安定的魅力,卫枢感觉到自己为耳鸣奔波以来悬着的心,真的平静下来,耳鸣前所未有的减弱到微不可闻的程度。

大概过了十分钟,李鸿学说道:“可以了,感觉怎么样?”

卫枢再次去感受左耳,耳鸣并没有比之前更小,但是他感觉自己更舒服了。

“好像有好一点,但又不明确。”卫枢说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高兴太早。

“总不可能会立刻好的,这是一个过程。你还需要几次的引导治疗,慢慢的,你就可以自己去安定自己的精神状态了。”

“您可以站起来尝试走一走。”

卫枢从按摩椅上起来,感觉头脑清明了不少,耳鸣也更加顺耳了,他惊喜道:“谢谢你,李医生,我感觉好多了。”

李鸿学也慢慢起身,对精神状态明显提升的卫枢笑道:“那今天的治疗就结束了,卫先生,您还满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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