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治疗手段（1 / 2）

卫枢对前两个问题回答过很多遍了，甚至为了能够快速和医生说明情况，他准备了一个固定的答案。

“是从5月1号开始。”

“时间准确么？”

“准确，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教育行业会错峰休假，4月30号我还在老家，5月1日是上班第一天。”

李鸿学一边记录一边鼓励：“很好，越细致越好，这样可以帮助定位耳鸣来源。”

“我们继续，它是什么样的耳鸣？表现形式是什么？”

卫枢描述道：“就是耳内的一种噪声吧，但不太固定，有时候是虫鸣，有时候像潮汐声，有时候像气球放气，有时候像电视机雪花声。”

“嗯，大概就这几种。”

李鸿学追问道：“它本身的强弱会变化么？比如某些情况，虫鸣越来越大？”

卫枢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可能我对听力比较关注，环境越安静，耳鸣越小。这算是变化么？”

“算听力敏感，是另一种体质问题。”李鸿学笑道，“不用太在意，很多人都会有。”

“是哪只耳朵？你现在可以听到声音么？”李鸿学顺着卫枢的指向，观察起他的左耳。

外观上看和右耳没有什么不同。

“听不见，或者说被耳鸣掩盖了吧。”卫枢回答，“但是做听力测试就都正常。”

李鸿学解释道：“听力判断是主观的，影响因素很多，目前看卫先生您没有病理性问题，我们从心理层面看能不能找到问题。”

“关于第三个问题，您回忆一下，耳鸣前有没有特殊的经历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卫枢不明白：“怎么算特殊经历和奇怪的人？加班算特殊经历么？遇到嗓门特别大的客户是奇怪的人么？”

李鸿学笑了，示意卫枢先喝点茶水：“不不不，如果是您的日常生活中经常发生的，肯定不算。”

“是这样的卫先生，很多心理问题源自病人内在的焦虑和潜意识活动，这种解答往往是懒惰的。”

“比如您的问题，可能一般心理医生都会归结到您工作压力大，过于忧虑等。”

“当然，这些通用原因肯定没有什么问题，但诱因有没有可能是更具体的或者是外向的，作为您的心理医生，我有义务去引导、排查和发现。”

李鸿学说到后面声音突然低沉起来，他收紧的脸部肌肉和莫西干头，看上去颇为严肃。

“明白了，那我就想想比较有印象的人或事吧。”卫枢理解了。

“对，您尽可以回忆，我帮您看是否有关联。当然，作为医生，无论是职业操守还是合约规定，我都不会记录和透露您的隐私。”李鸿学反复强调专业性。

他的专业也让卫枢更加放心和放松。

卫枢回忆道：“5月1号当天，没有什么特别有印象的事，除了开始耳鸣本身。”

“再往前，4月30号我乘坐火车从老家回来。做了一天车，有些头晕，路上吃了路边摊的炸串和茶叶蛋。难道是食物中毒么？”

卫枢有些害怕，李鸿学面无表情道：“您继续说，有问题我会打断您。”

“好的，4月29号，我和几个老家朋友聚餐，其中有一个是体育生和我关系很好，我们还约了晚上一起泡澡，不过池子水不太干净。李医生，会是细菌感染么？”

李鸿学安慰道：“您放松，这些看上去都没什么问题。”

“好的，4月27号和28号，这两天我刚到老家，参加了同学的婚礼，收到了来自波兰朋友邮寄的旅游纪念品。因为我是学波兰语的，在大二时通过学校远程学伴项目认识了一个雅盖隆大学的波兰学生。”

“纪念品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一些冰箱贴和手工艺品，哦，对了，还有一块克拉科夫出产的稀有盐矿石，她希望我能自己留下，我也很喜欢这种有历史气息的纪念品，就收藏起来了。”

李鸿学停下来问道：“是什么样的盐矿石？”

卫枢回忆道：“就是很常见的那种，透明但有些浑浊，里面有一团黑色杂质，大概拳头那么大。”

“哦，我有照片，您要看么？”卫枢问道。

“最好确认一下。”李鸿学看出卫枢的疑问，解释道：“因为有很多矿石内部含有磁场，可能会扰乱人体植物激素和神经中枢正常运作。”

卫枢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他从手机里调出照片，照片里除了盐矿石，还有一些波兰地标冰箱贴和工艺品摆在后面。

李鸿学先是看了一眼，瞳孔微缩，又把手机拿过来放大确认。

“有什么问题么？”

李鸿学将手机还给卫枢：“抱歉，如果我没看错，这种是维利奇卡盐矿出产的盐矿石，现在已经停产了。可能有一些磁场，但影响不大。”

“它在您身边么？”李鸿学问道。

“不，不在，它被我放在老家了。”卫枢说道。

“那就更没问题了。”李鸿学示意可以继续。

接下来卫枢将4月21到26号的大致经历回忆了一遍，因为这段时间是在北都上班，生活依旧两点一线，基本上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卫先生，抱歉，根据您的回忆，我目前没有找到能够引起持续一个多月的耳鸣诱因，内在焦虑和精神紧绷的可能性很大。”

卫枢对李鸿学的结论也表示理解，毕竟他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李医生，那您有什么治疗办法么？”卫枢请教道，他现在对李鸿学比较信任。

李鸿学分析道：“内在焦虑和精神紧绷虽然是常见问题，但也有细致分类。请问，您能简单说一下个人信息么？”

卫枢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您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