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城做梦家（2 / 2）

“我每次只要一想到是这些东西害死了你奶奶，我都想一把火把他们全烧掉。”

“但我终究也是没有烧掉，过去的事情如果真的在心里过去了，烧掉不烧掉也没什么区别了。”

过去的东西如果真的过去，即便再想起来也不会当回事。

最初的遗忘或许是因为难以忍受的痛苦，或许是因为难以理解的困惑。

或许主动忘却，或许迫不得已，但人总得继续向前，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

“说起来那些东西也是他一生的喜好和执着，即便我不理解他的世界，也应该对此保持一份尊重，何况他还是我的亲人。”

周天听见父亲一时之间蹦出如此多的感悟，不免有点在意父亲最近的精神状态。

“爸？您还好吧？”

“没什么，我应该是最近太累了，形倦神伤，说起来我最近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想起了很多很多的旧事。

“哦，对了，一会儿我就叫家丁给你把那些书送过来，你真感兴趣就看看吧。”

“好的，爸，您最近也要多注意休息，有空找邬叔一起喝喝酒解解闷吧。”

“好。但是天儿你切记，命理玄机说起来实在是古怪离奇，你看书可以，但万不可学你爷爷一样走火入魔。”

“说到底爸您还是不信这些嘛，那您请的造化师到底能不能治好的病呀？”

周天脸上似笑非笑，揶揄道。

“这……”

“放心吧，爸，我只是想起来小时候偷偷看过一点，现在不免心生好奇。”

“刚好您不是说请了造化师来帮我吗？谁知道他是真是假，谁知道他是好是坏？我要是能看懂一些，免得他到时候诈我们。”

“再说怪力乱神一说，其实我也不相信，在我看来，气运一说更像是高高在上的人对下位者的蛊惑和镇压，我能守住本心的，不会像爷爷那样。”

周霸想到周天这孩子自小就过目不忘，聪明绝顶，再细细思考刚才周天所说的话，他对气运一说的理解倒比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还要深刻。

“高高在上的人对下位者的蛊惑和镇压”，何尝不是呢？

凡事都以气运来解说，达人就在骄奢淫逸之中安享自己的尊荣，穷人就在水深火热之中慰藉自己的不幸，这实在是太不公平，太过离谱。

我们明明都一样，都有权利追求并拥有自己的幸福，宁有种乎！

周霸想到这里也放下心来，赶紧叫来家丁去准备好这些书籍，但同时内心又再次为天儿感到惋惜。

如若不是这一场病，天儿现在不知已经取得了何种成就，又会在哪里飞振八裔呢？怕是一个周霸远远无法触碰无法理解的世界。

清远国，永安都城，紫极宫。

清远国刚登基一年的新皇邓誉正坐在装饰得冰冷富贵的宝座之上，身着紫银长袍，腰缠珍珠玉带，头顶鎏金冠冕，仪表威严，气势赫赫。

邓誉手里正把玩着一把宝剑，宝剑名叫破云剑，乃邓氏家族世代传承至宝，这可是一把长级中品元器，稀有而珍贵。

破云剑剑身长约二尺，其上云雾缠绕，电闪雷鸣，即使邓誉没有向其传输丝毫能量，张舒也能感受到此剑中蕴含的浓郁的元气和恐怖的穿透力。

三十九岁的邓誉本人早年戎马倥偬，疆场驰骋，体格雄壮，杀气侧漏，在一次次血腥的征伐中将自己的元气一步步修炼到天地境二阶圆满期。

邓誉这实力已在清远国周边一众国家中难寻敌手，但他强大的实力并没有成为清远国安稳的屏障反而让他的性格越来越刚愎。

自邓誉上位以来，对内横征暴敛，对外强硬用兵，导致国内乱象频生，周边诸国也大有联合之意。不过他们忌惮邓誉本人强大的实力还都只是暗地蓄势潜伏。

修炼元气之道，真人境之后是象地境，象地境之后为法天境，法天境之后是为天地境。

要想突破到天地境，既需要深刻掌握真人、大地与天空之力，更需要将天地人三者之力融会贯通，自成一体，这其中难处不言而喻。

从法天境到天地境，是元气修炼的第一道龙门，无数元者终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门前不得前进，像李神医这样到老也只能是法天境巅峰的元者在整个炁界数不胜数。

元者修炼到天地境虽难，但一旦突破，其元气数量将会飙升。

一般来讲，十个法天境巅峰的元者拥有的元气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天地境一阶筑基期的元者拥有的元气多。

而且元者一旦突破到天地境以后就可以凝聚法象。

法象的最终形成与个人品性息息相关，有以人为象，这里面最特殊的又是以自己为象，还有以龙蛇象蚁、梅兰竹菊等诸天生灵为相，也有以刀枪斧棍等十八般武艺为象，甚至还有酒葫芦为象。

只要炁界存在的，都可以被凝聚出来。

法象一旦凝聚，那威能往往惊天动地，简单来说，法象是用精气操控元气汇合而成的一种巨大的真气实体，能引动的天地之力也是蔚为壮观。

可以这么说，有法象护体，一百个法天境巅峰也赢不了一个天地境一阶。

当然，法象是有持续时间的，它需要不断消耗元气和精气，不是说真就能把这一百个人杀死。

首先人家是可以逃跑的，你开着法象去追耗费的真气比人家没开法象的多多了。

其次你要是根基不扎实的话杀到十几个的时候你的法象就衰竭了，那个时候你元气空虚、精气紊乱，就只有等死一途。

不过总的来说天地境实力还是很强悍的，这也是邓誉上位以后行为多有狂乱却始终能坐稳皇位的原因。

“想来我们清远国实在是太过偏远了，朕对造化一说实在是知之甚少，张爱卿可愿讲来与朕听听？”

这被邓誉询问的人正是张舒，他赶紧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造化一词，涵盖甚广。臣就先为陛下讲讲造化师的等级，造化师每级七重天，每天再分六道，臣现在还仅仅是造化相师六重天，往后还有造化卜师、造化易师。”

“造化相师的能力主要在观气、知人、识物上，造化卜师则可以通过媒介发现过去的隐秘，预测未来的事情。”

“造化易师之后造化师才算真正地成为造化师，此时造化师已经可以更改气运。再往后臣学识浅薄也就不知道了。”

“此外，造化师……”

这边张舒滔滔不绝地讲，另一边邓誉兴致盎然地听。但故事总有乏味的时候，一些与造化师有关的枯燥与繁琐也是让邓誉心生倦怠。

此次在邓誉眼里本来是君臣二人随意的闲谈，现在他满脑子更是想着后宫的佳丽，便准备回宫。

“爱卿真是才识渊博，造化一说，果然非同寻常，朕今天已经学得满脑子都是造化一词了，咱们君臣二人以后再详谈吧，朕还有些要务要处理，就先回宫了。”

“陛下且慢，这清远国虽地处西南一隅，但陛下乃是人中之龙，春秋鼎盛又修为高达天地境，未来前景不可限量，必将与善水大陆中心的对手一较高下，将清远国建设成令人闻风丧胆的强国。

臣余生所求，唯有尽心服侍陛下，以气运之力辅佐陛下成为一代雄主。这造化一学，臣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眼下却还有一件急事望陛下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