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知内情玉虎开诚布公 聚义厅李莲英做出决定28（2 / 2）

齐瑞武走后，李莲英沉思片刻，站起身来到潘奇、潘武身边，拉他俩的手让他们坐下，客气地道：“让二位站久了，累了吧？”

潘奇、潘武连忙摆手客套一番。

李莲英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忙走到金龙、玉虎跟前用商量的口气说道：“二位，我想给你们一份差事干怎么样？”

金龙、玉虎急忙回道：“一切听从李督军的指令。”

李莲英又让早三去大厅的后门叫刘宝瑞和几个捕快前来听令。

刘宝瑞奉齐瑞武的命令把守聚义厅的后门，因为他的妹妹全家居住在大庙的后院，由军士看守不大好，也不方便，说白了是怕引起妹妹、妹夫的疑心。让刘宝瑞带人去值守，这是名正言顺，因为刘宝瑞是潘洪义的徒弟，是一家人。

刘宝瑞很快来到李莲英跟前，李莲英便把心中所想说了一遍，刘宝瑞坚定地回答：“督军大人，我这就去牢房找小栓子接收黑山寨木青木东的十几个同伙，把他们押往山下，请大人放心，绝不会出任何差错！”说完带着几个捕快大步走出聚义厅。

李莲英这时才跟金龙、玉虎交待，让他俩带领潘武卫队的人去转移山上的两尊大炮和聚义厅内的木箱以及枪支弹药，装车后把车停在庙前的广场，等候一起下山。金龙、玉虎本来就想立功受奖多多地表现自己，一见李莲英交待这么重要的差事，欣喜地满口应下，李莲英叮嘱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卫队有懂炮的人，要多多向他们请教。”

两人应声点头，金龙去招呼卫队，玉虎则去找齐瑞武要车辆。

聚义厅内此时只剩下了潘奇、潘武、早三、能五、李莲英五人。李莲英来到了潘奇、潘武身旁坐下，满脸喜气地道：“潘六爷，今儿有两件大事要与你商讨，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说着让早三端上两碗茶递到潘奇、潘武眼前，潘奇接过茶水，心里怦怦地跳，更加紧张了，他哪里想到，自己能与朝廷的二品大员平起平坐，像聊家常一般。更没想到，李莲英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总管，说要有求于自己，心中是又惊又喜，他预感到好事就要来了。

潘武自进得聚义厅便没有露面，除了磕头就是看戏，看到那感人的场面，心里是异常的激动。他深知，这些来之不易的情景与自己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他也曾设想过若是能投入到李莲英的门下，借助这棵大树遮风挡雨，干出一番事业。说实话，潘武是苦孩子出身，他的奢望不大，只求温饱，之所以如此的用心努力为的是保全自身，让叔叔平安度过晚年，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娶王三妞为妻。自从见到三妞后，他心中起了很大的变化，小师妹与三妞比较，相差太远，三妞是花容月貌，脾气好，书、写、弹、唱无所不精。小师妹脾气暴躁，姿色平平，整个一个乡下的土妞。潘武暗自拿定主意，沙立太死后要把王三妞接入家中，得空向六叔讲明，与潘家退婚，与三妞成婚，让自己得偿所愿。

潘武的用心，李莲英其实心知肚明，他不过是顺水推舟，投其所好，把潘武掌握在手中，当枪使，当炮用，借力打力地智取黑虎山。不过李莲英也看出了潘武是一位有能力的干将，也是一位有心计有作为的人才，恰如小时候的李英泰耍滑使奸，心思缜密。所以他要寻找时机，将潘武收做门下听用。彩和坊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潘武很适合去大吴镇镇守一方平安，彩和坊的管理有他参与，自己才能安心地买地建房，踏实回京。

李莲英打算进一步地试探叔侄俩，便投石问路地向潘奇抛出一个问题：用什么方法能把黑虎山上的建筑物化为一片废墟，包括这座庙宇。

潘奇听后不以为然地笑道：“督军大人，山上除了这大庙，其它的房屋都是茅草桔梗铺顶、石头砌墙，用炸、烧这双管齐下，保管黑虎山将是碎石一片，那些木料成了木炭再想盖房是难上加难。以后谁再想上山建个土匪窝子可就很难实现了。”潘奇眨眨眼，主动地申请道：“督军大人，这个差事就交给我吧，干这事儿我可是行家里手。正好仓库里有炸药、炮弹，把它们全部用掉，省得运往山下还有危险，这样一举两得。”

潘武一旁没有吱声，自始至终看着李莲英与六叔，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李莲英这是在考验自己和叔叔，只要六叔满口应下，后面才是李莲英要讲的重点所在。

谁知李莲英夸奖了几句六叔，答应把炸毁黑虎山的活计交给叔叔，又转过身说道：“六爷呀，您的年岁大了，炸房、放火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把这个任务交给小栓子如何呀，小栓子手下有二十多人，他们是否能够胜任啊？另外，我想请教一下，这些炸药、炮弹是怎么个用法？让我也开开眼。”

潘奇憨憨一笑，见潘武冲他暗暗点头，便转头冲李莲英解释道：“督军大人，使用炸药炮弹肯定有危险，这可是一个技术的活计，打眼埋炸药得需要引线，特别是那些炮弹，在大墙的主要部位挖坑，掩埋，还得用人工点燃。这些流程做下来第一得有胆量，第二要心细，计算好时间，稍有疏忽就要人命啊！黑虎山有几十间房，这座庙又是前后院，是多年的老建筑，十分结实。所以干这样的活真得需要不少的人手，用别人我不放心，只能用自己人。小栓子是我的义子，他带的那二十多人是我的护卫，也是我多年培养的心腹，那都是多面手。我想带着他们一起完成这项任务，成功后不求功赏，只求给他们一条新的生路。他们上有父母、下有妻小，年轻人要成家立业，望督军大人下山后能给他们找个差事做。因为他们大都不会种地，只会使枪弄棒，个个一身的武艺，看家护院都是块好材料，希望督军大人恩准。”潘奇说得中肯，语气中还带着些坚决的口吻。

李莲英听后非但不吃惊，反而很是欣慰，一口应下说道：“好！一言为定，祝潘奇头领马到成功！毫发无损地完成好这项艰巨的任务，完后咱们一起下山。”

潘奇听完，老泪涌上眼角，不住地点头。

李莲英见此情此景，知时机已到，便上前拉住潘奇的手，温和地讲道：“潘奇老兄，我还有一个思考已久的愿望，想让潘武做我的义子可好？”

潘奇先是一愣，缓过神后慌忙张口道：“好！潘武！快快叩拜义父大人。”

潘武虽早有投奔之意，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还是让他有些发蒙。他定了定神，挽起衣袖疾步上前，跪在李莲英的跟前大声说道：“义父在上！受义子潘武叩拜！”说完磕了三个响头，跪地不起。早三慌忙上前把潘武扶起，能五端起一碗水递给潘武，嘻嘻笑道：“义弟，给义父大人献了茶水，这礼就成了，恭喜义弟进入李府！”能五话音刚落，早三上前说道：“义弟，快来给两位兄长叩头，从此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潘武又连忙给早三、能五跪拜行礼，口呼义兄。之后他又来到潘奇跟前叩头，潘奇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有些怅然地说道：“小武哇，六叔祝福你心愿达成，今后要好好伺候义父、义兄，不要惦记我啦。”只见潘武眼中含着感动的泪珠，脸上红彤彤的，欲言又止。这时李莲英走了过来，摘下一串腰珠，温声说道：“我儿潘武，这串珠子乃是皇太后赏赐，今日给你做个纪念，望你以后好好为家中做事，为父自会为你争取更多的赏赐。”

李莲英见潘武恭敬地接过串珠，便又对他讲出了今后的打算和要求。潘武听罢吃了一惊，张口回道：“义父大人，我从小习武，当个民团的把头可以，但对地方的治安和庄园的管理上是一窍不通，我如何能担此重任呢？还请义父另选他人吧！”

李莲英听后安慰道：“人生下来就是为生存而学习，只要肯学，没有学不会的事。去大吴镇是你走向新生活的开始，我相信在那里能够展示你的才能。你在沧州府当过沙立太的幕僚，官场上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当一个小小的团总比做一个知府的卫队长要轻松多了。尤其是有小栓子一伙子人协助你，在大吴镇组建一支队伍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我的寓所彩和坊，建设与管理交给你，就好比在知府衙内管理是一样的，只是地点、环境、身份不同罢了。一个是奴才，一个是主子。至于购买的土地如何经营，你要先学会农家手艺，管理经验，多向老一辈人请教。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吴曹两家就会把生意全部交给你，因为这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需要你去梳理。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想法我们再商讨下一项，你的婚事。”

潘武听完这一通话后沉默了，因为从李莲英的话中知道了自己将以李莲英义子的身份去管理上万亩地的生意，不光是为李府赚钱，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去打拼。他还将借大吴镇民团的武装力量去保护彩和坊，守护大吴镇及十几个村寨，护一方之安全。义父讲到小栓子，潘武也心知肚明，不能亏待这位长兄，要想法重用他，给他一个光明的前程。潘武越是思考越深深地折服于李莲英做事之妙，话不明说点到为止，用人不疑十足信任。正当潘武兴奋之余，李莲英又提到了让他挠头的婚事。潘武认为也是该打开窗户说亮话了，便跪倒在李莲英跟前，一本正经地说道：“义父大人，关于我的婚事孩儿有话想说。如今我已不想娶小师妹为妻，因为我已有了心上人。那个女人就是沙立太的七姨太王三妞。”说完，偷看了眼潘奇，便把王三妞的事从头至尾地向李莲英讲了一通。李莲英听完哈哈大笑，扬面说道：“是一个好女人，就冲这个动人的故事，我就成全你们这对璧偶佳人，不枉你们情深一场！”

潘奇听完再也沉不住气了，急忙上前一把拉过潘武，气呼呼地向李莲英解释道：“李督军，万万不可呀！王三妞她不能生养，与她成亲，我们潘家将要绝后啊！”潘奇的脸急的通红。

李莲英一见这爷俩为了这件小事起了争执，嘻嘻地笑道：“潘老兄，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了，小辈人的事只能投其所好。何况三妞是你潘家的恩人，怎么能抛弃她，让她无处可归呢！难不成还让她重回青楼吗？这件事好解决，咱们谁都不能辜负。两个女人都娶进门来，小师妹为大，王三妞为小，都称夫人。咱们大户人家哪能没有三妻四妾呢？我再从京城找来几位年轻美貌能说能干的侍女伺候潘武夫妻，潘武如再有中意的话可以随时纳妾，后代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老兄啊，您就等着抱侄孙子吧！”

潘奇听完哎呦一声，一蹦老高，嚷嚷道：“督军，您说说，这得需要多少银子呀！潘武得挣多少钱呐？”

李莲英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放心吧老兄，潘武需要多少钱我给多少，我的钱就是他的钱。再说了，以后的饷银就足够他花销的。你老别操那份心了，只是你今后要去哪里过后半生，这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

潘奇又是哎呦一声，拍着脑瓜说道：“是啊，我怎么把自己忘了呢！”

李莲英决定回南皮城后举行认义子仪式，签订委任协议书，由吴世仁知县主持，杨立山、潘奇作为证人。然后再到沧州给潘武完婚，完婚后在沧州住上几天，潘武就去大吴镇上任。在大吴镇中李莲英为潘武寻得一套上等的院落暂住，待彩和坊盖好后迁往院中。

至于潘奇，他决定先回潘家坟村，带上几个人，雇上佣人厨师，等待李莲英的房子盖好后，一起迁往大吴镇去安度晚年。

一切安排好后，李莲英提出一个要求，潘武的事暂时保密，不要对外声张，他要在南皮城给大伙儿一个惊喜。

就在此时，听得门卫来报：“李督军，小栓子带着人回来了！”李莲英急忙说道：“让他进来。”

小栓子大步走进聚义厅，他首先向李莲英行礼说道：“督军大人，小栓子奉命来到，请大人吩咐。另外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李督军汇报。”小栓子说着，边看向潘奇，低声问道：“干爹，木青的人招了，这件事是先跟你说还是先让督军大人拿主意？”

潘奇急得直瞪眼，连忙摆手向他示意，小栓子这才继续说道：“督军大人，木青偷窃了仓库里的一部分宝贝，埋在营房的墙后。据木青的人招供，说埋宝物的地图就在木青的身上。我是不是去带人去翻找尸体，找出藏宝图？”

李莲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栓子又走到潘奇跟前低声讲了几句，潘奇高兴地一拍大腿说道：“快去，这张图一定要找到。”李莲英见潘奇这副认真的样子，便预感到木青埋的宝贝是什么？潘奇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