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 网红培养计划（1 / 2）

苏麟听了个大概。他并不打算去投案自首，他认为跟那帮人是说不通的，而且他们口中的“涉嫌”尤其让苏麟厌恶。

仅仅说出“涉嫌”两个字，他们仿佛就站在了制高点上，你说什么都白搭，先证明自己的清白再说。

捋清思绪，正在想着去哪里找陆离，一个漂亮姑娘突然出现在视线里，而且一双美目正在看着他。

“你就是天使的使者？”姑娘问道。

她见苏麟愣在原地，似乎不懂她在说什么，于是拿出手机晃了晃，“你现在可火了呢，全网都是你的视频。我喜欢看你踢那个跳桥的人，反复刷了好多遍。”

“视频？”他看向姑娘手里的手机，又是扁扁的黑框，不过这姑娘是唯一没有用来怼他的人。

“嗯，好多视频。你自己没看吗？”姑娘歪着头看着苏麟，充满了好奇。

苏麟摇摇头，“不知道那是什么。”

姑娘想起网络上的讨论，其中就有人说苏麟可能是穿越者，看他连视频都不懂，莫非是真的？

“那你想看看吗？拍的都是你。”姑娘说道。

“好。”苏麟颔首说道。

“那我……过来了。”姑娘眨眨眼，指了指苏麟身旁的空地。

苏麟挪了挪，“嗯。”

姑娘走过来坐在苏麟身旁，打开手机里的社交APP，然后开始一条一条刷视频，不用筛选，几乎都是关于苏麟的。

苏麟看着各种视角下的自己，回想那些怼着自己的黑框框，明白了什么。

“这些，都是用这个小东西，做出来的？”

姑娘夸张可爱地点头，“嗯！这叫拍摄。”

说罢她关闭APP，对着自己拍摄了一条视频，然后打开相册，播放给苏麟看。

然后又拍苏麟，然后又播放一次。

苏麟完全明白了，这个世界，人手一框框，这框框可以把人物和景物装进去，再放给人看。

“这叫手机，这是摄像头，可以录制和拍照，录制的是动态画面，拍照就是静态照片……”

姑娘耐心解释着关于手机的一切。

“手机。”苏麟念了一遍。他大概知道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善恶提升是怎么来的了。

通过这手机的传播，看到苏麟所作所为的人越多，积善之气和盈恶之力就升级得越快。

或许是因为，苏麟的行为影响力越大，积善之气和盈恶之力的升级速度越快。

“对，手机，这是互联网时代，没了手机，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工作怎么生活了。”姑娘有些自嘲的意味。

“涉嫌是什么？”

“涉嫌？”姑娘想了想，打开搜索，将搜索结果念了出来，“指有跟某件事情发生牵连的嫌疑。”

姑娘知道这个解释满足不了苏麟，于是尝试自己解释。

“涉嫌通常是用在法律范畴的词汇，分开来看就是牵涉和嫌疑，或者说，有牵涉的嫌疑。

“执法工作者通常用这个词泛指犯罪嫌疑人，但嫌疑人并不一定就是罪犯，只不过有了嫌疑，法律就有权利本着法律的原则进行调查，而嫌疑人有配合调查的义务。意思就是叫你去，你就必须得去。”

苏麟问道：“那如果只是嫌疑，并没有犯罪呢？”

“那就解除嫌疑，可以回家啦。”

“如果我忙，不愿意或者不能去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法律有相关条款吧，但是，通常都得去，配合调查是每个人的义务。”

“义务是什么？”

“义务？就是……在大义的层面，每个人的社会责任。如果人人都不对社会负责，都保持极端自私，那社会就不成样子了啊。”

她站起身，看向远处，说道：“比如我们身在这样高的地方，我们就有义务不朝下面扔东西，因为随时会有人路过，砸到人怎么办？如果常常有人被砸到，那连路过这下面都不敢了。

“这个时候，义务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大家都知道别人不会扔，就都敢从楼下路过，不会人人自危了。”

她看向苏麟，“我知道你的事，警察说你涉嫌，并没有针对你，而是在阐述事实，换我，我也会说，你涉嫌危害他人，涉嫌危害公共安全。但这只是当时的正确说法而已，并不是在指认你已经、的确犯了罪。”

她重新坐到苏麟身旁，继续说道：“涉嫌犯罪并不是一种宣判，是一种专业的说法而已，大家都可以围绕某件事展开讨论。

“刚才对面大屏幕上播放的采访你应该看到了，虽然你不在，但是他们也在认真讨论关于你的事，也承认了他们具有一定的错误，这不是很好吗？

“大家都在讨论你见义勇为的事，都在声援你呢，你看……”

她将视频里的评论翻了出来，“大家说得多好，说你很善良，或许你不懂这个世界，但是……”

苏麟摇摇头，“我并不善良。”

他的确不，他也不想做一个善良的人，他还要刷盈恶之力呢。

姑娘看着苏麟，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会考虑去自首吗？”

“不去。”

姑娘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蛮荒也不是古代，人不能销声匿迹，到处都是摄像头……就是手机上的这个摄像头，到处都是，你无法从世界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所以，你应该去说清楚，并且想办法跟这个世界和解，这样你才能融入进去，最后找到你自己想做的、喜欢做的事。”

她认真看向苏麟，“如果你同意，我可以陪你去。”

说罢，她将手伸向远处的一块水泥砖，苏麟便看见那水泥砖朝着姑娘的手掌凌空飞来，被她轻轻抓住。

“你看，这个世界并不只有你一个怪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成为你的好朋友。”姑娘的眼睛无比明亮清澈。

“我叫俞妙锦，十七岁，你呢？”姑娘问道。

“我叫苏麟，马上十七岁。”苏麟说道。

…………

分局，苏麟正在做笔录，分局局长，也就是采访中的那位，亲自参与问询。

俞妙锦在接待室，陪着她的是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你对他什么印象？”男人问道。

“单纯，近乎于白纸一样，好可爱，嘻嘻……尤其是他踢那个自杀的人，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中年人沉吟道：“你真的相信世界上有白纸一样的人？不是伪装的？”

俞妙锦点头说道：“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也就是说，在这张纸上画什么图画，我们是可以掌控的？”中年人问道。

俞妙锦哼道：“你们虽然的确可以，但是你们真的以为自己有这个权利吗？”

中年人道：“这是教育存在的意义，我们需要人们保持一致的价值观，这有什么错？”

很显然，他是将这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当成真正地可以交流的成年人看待了。

“让他去学校，跟我在一起，不许你们在他脑子里胡乱塞东西。”俞妙锦说道。

中年人笑了，“你的意思是，只有你可以往他脑子里塞东西？你又有权利了？你能确定自己塞的东西又都是对的？”

“你错了，我是陪他成长，我才不会过多左右他。”

“好吧，应该可以申请。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他是如何来到北川市的。”

俞妙锦打了个呵欠，“那是你们的事，技术上的事别跟我讨论。”

她自认为是在对苏麟好，殊不知会给自己和学校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

“他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身份，的确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卷宗和信息，但是我们不能凭空捏造一个。”

说话的是分局局长佟远林，“而且，把五个警察扔进行车道，这件事不能不处理，这是事关警察队伍形象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