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遗漏（2 / 2）

楚胜似是想到自己的出生，若无阿爷收养，许是也是那处一个孤魂，今不知在何处。也是暗自佩服。

两人倒没再多说，毕竟与此人只是初次相见，交待阿爷若是亥时去也切勿劳累。阿爷自是晓得，只是吩咐他们查案莫误了吃饭。接着楚胜便回家换了身衣服便往北郊去，楚亭要去青山村交待下村学后再去寻楚胜，也自便去了。

约莫下午，北郊马得胜庄子处，一众马车拖着所有的尸体正往城里赶去。楚亭也早已至青山村赶来了此处，又查了遍现场，除了一些痕迹，再无所获，也与楚胜一行人一并回去。马上尸体都盖了黑布，恐惊了路人，此乃大案，皆要拖去仵作处查验。尾处更是有一辆马车，遮的严实，竟是一捕快亲自赶车。楚胜与楚亭亦是在马车一前一后处护其周全。

此时正是村里人歇了一天劳作快晚饭时，从庄子出来到村口，围了一众的村民在窃窃私语。庄子大门也贴了封条，待衙门等人都离去，一些村民便围上了送完人的村长。

“这凶手抓着没，这宅子最近可不能靠近，死了这么多人，那送菜的老张听说还没还魂。”

“这宅子还卖的出去吗，买了要闹鬼咧！”

“村长那马老爷的地咋办？”

…………村民都是七嘴八舌，村长倒是皱着眉头，对大家说到：“大家知道那马车装了什么吗？”

村民正是好奇，连忙问村长所装何物，又不似装尸体的马车。

村长没卖关子，说道：“刚刚几位老爷唤了我去，让我等守好了庄子，切莫让人再进去，待抓着了凶手，庄子自会处置。和我说，那马车装的是一活人。”

村民都惊，有人问道：“莫不是唬我等，都死完了哪来的活人。”

村长说道：“说是前日夜里，马老爷城里铺子，一小厮来庄子报了铺子事情给老爷，报完便会回城。不过这小厮与庄子里一丫鬟有私情，便躲在了原那丫鬟的厢房，现一空厢房床底暗格，待晚上与其私会，不料遇到了杀人竟是吓晕了过去，又不敢出来动静，硬是不吃不喝躲到了今日。今日捕快们搜寻宅子的线索，便被搜了出来，下午审了会，这小厮似是遇到了凶手杀人时，吓傻了。说话都还不完整，捕头便带了他回衙门，待其恢复便会问出凶手长何模样。许是快破案了，也不知是何人与马老爷有如此大仇，杀其满门。”

村民听着都心惊，不料还有此变故，看来那小厮着实可怜，竟遇到此事，各自都是纷纷私语，便散去了，村长也是自是离开不提。

这两日，自是待仵作查验尸体，楚胜也未得闲，每日都是村里与每户问问，这马得胜村里可有仇家，或是凶杀那夜可有曾听到什么或是看到什么。终是走访完，楚胜也是两日未着家，便回了城交待了差事，回家吃晚饭。回到店里，帮楚严收了摊回家，楚亭已早早回来，备好了晚饭，桌上摆的是肉末豆腐，煎腊鱼，青山村不知谁家儿童送楚亭带回的笋片，清炒笋片和阿爷昨日留家里的肉丸汤。一家三口相依为命，个个都是都烧的一手好菜，连对面店的姑娘与楚胜一并长大的莲儿都是常愿来蹭饭。

爷三俩自是吃过不提，楚严便挑了摊出门了。两兄弟收拾完，坐在院里。

楚胜问道：“大哥今日怎回城如此早，我还待做完晚饭大哥方才回来。”

楚亭摆弄着刀柄，回道：“春讯急，怕孩子们来回有意外，这几日便早点下学，着村里吩咐了休息几日。有动静了吗？”

楚胜忙道：“动了。今日问完村民，我借故村长带我去了庄子看个落下的东西，暗格那棉线动了，此人果真还在。”

原来楚亭安排楚胜，在其被打伤时歇息的厢房铺底，用庄子一木板隔了个暗格。正是为了配合那遗漏的小厮躲过一劫的藏身地，特意所布置，更是在厢房几处查验暗格的地方放了棉线，若是有人查看，便必会惊动。今日楚胜趁机去看，果真有人于这两日偷偷翻动过。

楚亭喜道：“如此甚好，此人定是有遗漏在现场，所以一直借机查看，如此一来，方可布置一步一步引其出来。”

楚胜倒是觉得奇怪，问道：“大哥，既然有笃定此人定会回庄子查看，为何我等不埋伏于此将其捉了一了百了。”

楚亭耐心答道：“原我也想如此，不过思得此人有两处细节。一是我第一次见他时，背柴路过，又是深夜，似有掩饰样貌，但是行迹走路我思得确实与寻常人无区别，不似功夫高深之人，此人定是小心非常思虑周全，擅长掩饰行迹。

二是如若证实我们所放出去的消息，其小心之下，定会先行查看，不会妄动，我等人手少埋伏不及。人多，又不知此人何时来，一时还好，若是一两日定会有动静，此人探得定会知道我等有计，更不会来，若是惊了他跑了，倒是不再好捉。”

楚胜觉得有理点点头，又说道：“倒也奇怪，该杀之人都杀了，此人行此惨案到底是为何且不说，照理早该跑了，为何还总在此徘徊，还是真如大哥所说，乃庄子村里熟人？都识得有根底，所以跑不得？”

楚亭也摇摇头，未知。便说道：“也不知此人哪夜探得厢房，不过也得小心，今日还不能继续。后日吧，后日将铺子那小厮放了，按照计划行事，我也好做作准备。”

楚胜点头，不过面露忧色，又说道：“大哥，不若我等改改计划，你若不敌岂不是危险，不若我等寻得几个好手一起埋伏？”

楚亭笑了笑，站起身来，提起了惊雷摆了个刀花，笑道：“阿弟，你还不知我？你师傅亦是短时间拿不下我，再说了，若真是功夫高过我许多，不过短短片刻我定当是挡得住的。闻此高手，虽听其凶残，我也是手痒，并且已经伤你在前，我定要还其一刀。”

楚亭没再让楚胜多劝，让其陪着练了练短打的招式，两兄弟便各自休息去。楚亭自是看书，楚胜这几日操劳，躺下便已沉沉睡去。

此时楚严还未回来，楚亭自不会歇息，灯光明亮，书中只是少许杂事。

些许身影印在窗台，城外江水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