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灭门(2 / 2)

楚亭刚好喝完米粥,放下碗筷,问道:“对你下手可是看出你武功?”

楚胜亦非愚笨之人,只道:“非也,我猜其只是急于脱身,似是我动手其便知若被我缠上,绝非可轻易逃跑,或是留了套路让我等念出,知晓其来处。”

楚亭也觉得只有此等方才符合,继续问道:“交手可曾看出何线索。”

楚胜也放了碗,闭眼思考片刻,答道:“其人一乃儒雅之人,交手问得身上有花香,一男子花香如此浓烈,不知何来路。二非我自夸,我身法当快,虽一招被其放到,但是其人似乎轻功不高,只是内力精深,招式也不见得多高深,我观其之所以重手对我,可能也是若只是摆脱,当场所有捕快只有我可跟上他。其三,此人也是擅长短时截杀,又非初出江湖之人,乃是杀人阻人的老手,若将我当场击杀,众捕快便顾不得只得拼命追去,倒是因重伤了我,知道我手下急着顾我,没了主心骨定是无心顾他。果不其然,将我击出吐血,所有人心思皆在我生死。”

楚胜道完,楚亭点点头,楚胜所见之处并无遗漏,楚亭也不知从何分析起,只是有一点疑惑,为何凶手还呆在现场,据深夜杀人,报衙门,如此之久,早有时间逃脱。

为何还要呆在现场,若只是看热闹或观后续,乔装打扮了白天来便是,缘何一定要呆在现场不走,现场急忙脱身,偏偏又是并非蓄意,似是正好堵住了。

楚亭聪慧,但是其思虑其实并不跳脱。喜欢遵循一切缘由与逻辑来推断,行走便需抬腿,杀人便须致死,所有人的一切动作皆为连贯,事情也是如此。

楚亭想到,凶手呆在现场,如此之久未离开逃脱,庄里也非看守严密,从送菜人发现到村里进庄查看,到报案,捕快到场,人来人往,早可随便逃脱,若是只为凶杀。便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现场还有未杀之人,第二便是现场还有能遗留其身份的证物未取走。

现场却已全部死绝,想到这里,又断了思路,只得第二种可能待捕快搜完才能知晓。便问了楚胜何时派人来,楚胜答道回衙门报了师傅,便安排人手过来,两人便寻思着先回城。楚亭担心两兄弟一夜未归楚严担心,便催着楚胜赶紧的一起回。

楚胜着了几人休息过的继续守着庄子,另外人等便一块回城,进城虽不远,倒是回衙门还得半个时辰。城门卯时便开了,楚亭急着往家走,虽始终觉得遗漏了什么,却又急着给阿爷报平安。两兄弟便商量了楚胜去完衙门再回家,楚亭先行回去,便分开了。

刚分开没多久,街上行人开始多起来,早市也慢慢热闹,进城买菜卖菜,城里办事采购,送柴送粮米的车也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好是热闹,路过一烧饼摊,楚亭想着阿爷许久没吃,买了两个带着。

楚亭虽急,北门到西城也有距离。倒也没办法纵身赶路,怕撞了行人,心中在想阿爷应该已经出摊了。越是想越着急,也不知遗漏了什么,倒是越走越觉得自己有所遗漏,明明吃过饭还未觉得异常。

那是何时觉得似有事情自己忽略了?楚亭干脆站定,靠了路边未挡着行人处,看着来路。

何处忽略,何处忽略?吃早餐时并未觉得,是进城与楚胜商量时开始隐隐有感觉。商量了何事?一是楚胜往衙门去告知师傅后回家。此事倒是正常,并未有什么疏漏。二是楚胜回家和阿爷报了平安后,两人便一起去寻了仵作问问情况,此事也是正常,无任何疑虑。三是两人不知凶手留在现场的动机,唯有可能现场有遗漏的物证未处理,便须待尸体运回了城里给仵作检验,其他便是安排衙门捕快去庄子离搜查。一样,楚亭不觉得此事有何问题。

楚亭愈发焦急,定是有何事遗漏,望着来路也是毫无思绪。又逼得自己回想,进城后方觉得心中所感,定是在庄子绝无此事,那只能是城后,又梳理了一遍与楚胜所谈三事,并未觉得异常。那一定是分开后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人来人往,商贩为糊口,农人为饱肚,烧饼摊,挑菜的扁担。也无异常,为何不过短短不到一刻钟便生了如此思绪,到底是进城后的什么讯息与我在庄子的信息发生了偏差,一定是我所看到的听到的有相关的事情前后有矛盾。不是安排的事情,那是什么,看到的事物仔细回忆了一遍也并无有何矛盾之处。

那只有一个可能,时间。时间的话,此时估摸辰时一刻,我等何时离开庄子,卯时七刻,不过两刻,能有何事。

时间似是也无问题,此时正有一辆马车经过,似是某户大户人家采买的马车,车身只有一车夫与一仆人并肩而坐,车后装着家用的粮米柴油,一些果蔬,还有半扇猪肉。

楚亭看完,宛如惊雷,立即想到了自己疏漏了什么。闭眼心中过了一遍,不由心惊,更是大悔,顾不得路上人马众多,立即提身往楚胜当差的衙门而去。

事情并无疏漏,一切妥妥当当按照步骤来,所见所景并无疏漏,也是寻常事情。只是时间,在时间的分布线上,宛如流淌的河水,合理的事情和人,在时间这条河流上,不合理立即凸显。

楚胜顾不得焦虑,只是朝着楚胜赶去,可能遗漏并非坏事,毫无头绪的地方也已有了线头。

寒风依旧,比肩接踵,庄子的满门却仍旧横尸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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