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画卷(二)(2 / 2)

老者补充道:“怎么说呢,它储存了蓝星过往的一些人和事,而且可以供有灵力的人观看,但想要把它当成监控设施,就只能向里面灌注大量灵力——观察到的事物精细与否,取决于观察者的灵力大小。”

小荣听到这番解释,内心的疑惑才淡了许多——看来老者确实是古代人,他只是通过观察画卷,由此知晓了许多新鲜事物。

既然灵力大小决定着对地球了解的程度,那看来老者应该是博古通今了。

小荣终于恢复了情绪,试着与老者同频:“监控功能很好理解,但记录功能……是记录了地球上所有的人和事么?”

“不是。它会记录一些历史节点以及它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件,这种判断机制连我也捉摸不透,我大多也只是被动观察——除非有特别想知道的事,我才会催动大量灵力去开启它;而如果无人开启,那么只有等到它自己跟蓝星上的某些人产生关联,才会自行启动——也就是说,当它没有发现关联紧密的人,一般不会工作。”

“挺傲娇啊!”

“是的,而且还很顽皮!”

“你说它是通过自我选择的机制进行记录,也就是说,我也是它关注的人?那么它知道我的所有事?”

“是的。”

“这样说来,它能看到我一个月之后究竟是在这里,还是回到了地球?”

“不能。它只记录一些人的从前,却不能预测未来。”

小荣听到这个答案,一声叹息,两眼无光。

老者实话实说:“预测人的未来,必须要身处实地去观察和求证。就连我,也得去到某颗星球之后,综合三才、五行、年代、气象、磁场等诸多因素,才能做出预测。”

“嗨,这有什么难的,我们那的人对预测未来颇有心得——有的凭借一些独门技巧,有的凭借大数据。”

小荣以为老者是不想帮自己观测未来,于是心有不甘,故意露出激将之意。

老者说道:“真能预测未来?不见得吧!他们恐怕连下一个时辰能发生什么都不敢下论断吧?就算可以,准确与否暂且不论,这其中的代价和风险,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小荣想想也有道理,预测未来就如同天气预报,只能精确到某个时段,而不可能精确到某一分跟某一秒;预测未来又如同股市风云,专家说涨和跌,只相当于拿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去博取百分之百的愿景——总会有一半人立于不败,而这“不败”的结果就可以反证预测之人有多“准确”了。

小荣认真思考一阵,似乎是开了窍。

老者很满意,于是继续说道:“就拿实际情形跟你说吧,你们那里流行一句话叫‘三岁看到老’,其真实意思是说,预测一个人的未来,要尽可能在他三岁以前;等他长大了,生存环境及社会因素就会对其产生诸多干扰,从而影响了预测的准确性。”

“原来这句俗语还有此等深意,长见识了。”小荣对老者更加敬佩。

“还有‘三不测’一说——对自己不预测,对熟悉的人不预测,对命途奇诡之人不预测。”

“老先生,我们是在探讨画卷,不是在探讨看相……”

“哈哈……对,我的意思是,探知人的过去不会受宇宙法则过多约束,但预测人的未来,实际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小荣点点头表示明悟。

老者如老学究般持续阐述自己的观点,一时忘我:“当然也有例外——不光是在你们那里,在每个星系都会有人为着利益而竭力打破规则去预测未来。”

小荣加深了思索。

老者见状,以为小荣嫌自己啰嗦,赶忙转换话题:“本来这个画卷躲在我的纹杖里睡了很久,而我也正在别的星系执行任务,一切按部就班,可它却因为你的缘故,突然开启了记录功能——我这才拼了老命赶回你们星系看看。”

“它提醒的?不是你叫我过来的么?”小荣心生混乱,可逻辑思维能力尚在。

“它提醒我,你会遇到大难,还拼命在我的纹杖里撞击,那力度可真不小——它明显就是在说,你的大难是迫在眉睫的。我当下心急如焚,才在回来的路上召唤了你——在见到你之前,我并未来得及打开画卷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荣愕然,面对老者的自圆其说,他不知道能不能再次选择相信。

老者话尾像是故意卖了破绽——为什么不先打开画卷一探究竟呢?真的只是来不及么?

见小荣一副狐疑之相,老者依旧坦荡荡。

小荣心下明了:“如果我刨根问底,他也未必会告诉我。算了,还是继续聊画卷,说不定以后他自己会说出来。”

老者发现小荣似有疑虑——他只以为小荣是对画卷的功能存疑,于是抢先说道:“我确实通过它观察过蓝星,也观察过你,但我只知道蓝星的从前和你的从前,真的不知道你来之后蓝星上的所有事情。”

“只能记录,只能被有关联的人启动……”小荣不看老者,而是小声叨咕着。

老者并未打扰。

小荣脑袋里将地球上的各种通讯软件反复比对,从中大受启发,开口道:“虽然很难理解,但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一,整个画卷负责采集图像与存储,但不是谁都能通过它来观察——就算可以观察,也只能观察过去。”

“嗯,对的,预测未来本就是违反宇宙规则的事。”面对小荣的总结,老者见缝插针,再次强调一番。

小荣虽然听腻了老者这句话,可还是点头表示认同。

空气沉寂下来,小荣见老者不再发言,就接着说:“二,你可以用自身的本领送我回去,但因为一些原因不能这么做;你还可以通过画卷送我回去——只要将画卷的传送功能开发出来就可以。”

老者捋了捋胡须:“这有什么问题么?”

小荣提高了分贝:“这明明是双保险,却要一个月的时间!这里过去一个月,地球的时间就会过去好几年……我就算能够回去,医院里的我也可能早已生命完结。到时我无路可去,还得被你拽回来——看来你根本不想履行对我的承诺!”

估计老者此时想打人的心都有了——明明是分析问题,却又把矛盾推给老者。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个道理现在才懂,如同今天打针明天才喊疼——小荣这孩子不按常理出牌啊!

可事实上,真的只有几年么?

见老者表情略带狰狞与痛苦,小荣还是憋不住,轻声道:“三,你说过……”

“够了,不用说了!”老者显然是被命中犯二的小荣的“第二点”击中了某根神经,“你分析得都对,不愧是学文科的,外表邋遢,心思却缜密,就连咬文嚼字的本领也很强嘛!”

连小荣学文科都已知晓?看来小荣在明,而老者在暗,二者相较,小荣几无胜算。

小荣好不容易形成的逻辑碾压之势,被老者这一声吼叫打回了弱势,于是他不再言语,垂头等待老者给出宣判。

奇怪的是,老者一时没有言语,而是解下了硕大的素袍,露出了身前身后布满的如同炮弹坑一般的伤痕——坑洼所在之地,皮肤、筋骨、血管都呈下陷之势。

这些深浅不一的伤害,显然让老者身心疲惫,苦苦支撑。

仔细想来,老者飞天召唤画卷之时,只因周身光芒太盛,这才导致小荣没有看清老者的重伤。

小荣起了恻隐之心,一时忘记了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只想要嘘寒问暖。

他先是上前几步,递上关怀的眼神,却想起老者还在气头上,便收回了涌到嘴边的关切。

老者摆摆手,示意收到了关心,只是腔调有些不稳:“我一门心思帮你摆脱大难,却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我有愧啊!原谅我,我实在抑制不住怒气,但并不是冲你来的。”

见小荣不明所以,老者接着耐心解释:“你的话句句在理,我也想帮你回去,可你看到了,我被仇家所伤,灵力不能大量聚合——我是感叹不能帮你圆梦,这才怒火中烧。”

的确,老者刚才催动这小小画卷都显得吃力——小荣想到这一幕,心感愧疚。

“老先生,我……我实在不知道你伤得这么严重,我也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是怎么回事,我就是胡乱分析的!我……我不胡扯了,你别生气,你生气了我可怎么办?”小荣像个犯了错误被逮住的小孩子,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我哪里是在怪你,我是气我自己,气我那些仇家!”老者颤悠悠地拾起素袍。

小荣赶紧蹿了过去,帮老者披上。

“没事,我都告诉你。”老者并没有抬头,而是一边快速穿上素袍,一边拍了拍小荣的胖手,暖心道,“你只要相信,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即使要我付出生命……”

小荣深受感动,心生暖流,但他还是摸摸大脑袋,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

“来,来……”老者一声长唤,画卷得令,乖乖跳到二人跟前,立正待命。

“给客人看看他的过往。”

画卷并未从命,而是显得十分慵懒,可能是老者之前输送的灵力已然用光。

就连地球模型也只是勉力转了半圈,大有停摆之势——活像地球上的那个睡着了就叫不醒的小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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