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的玩笑(1 / 2)

“耿小鱼病倒了,据说还是肺癌,好像还有脑转移!”

这消息一时间就在单位炸裂开来!大家都不相信,一直注重养生,一直坚持锻炼,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耿小鱼,咋就说病就病了!

这消息确实很突然,突然到耿小鱼都来不及防备,她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待随时被手术室传唤,又期待医生突然对她说:“不好意思弄错了,你这个情况并不严重,回家调养一下就好了!”

可是躺在病床上的她,连手机都懒得看,听到守在床边的二姐耿小玉柔声以商量的语气对她说:“又有电话了,xx的;还有好多人的信息,应该是你的朋友或者是同事,要不要回一下?”耿小鱼懒懒的也烦躁地摇摇头,不吭声地望着窗外。她的病床靠着窗边,那里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医院楼下院里的树林,已是深秋,树叶都发黄了呀!手机是她曾经充满热情工作的地方,也是她与众多来访者,家长学生,同事朋友交往的媒介,但现在却是她最不愿触碰的东西。

“37.8度,还在发烧,不能手术呀!你要多喝开水,家属继续给她物理降温,不然要打退烧针哦……”护士给她量完体温,友善的语气把她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她点点头,轻声对护士说:“好的,谢谢!”然后又端起水杯。

二姐耿小玉似乎很懂妹妹的心思,干脆直接把手机放到床柜的抽屉里,一边轻松地说:“不想看咱就不看,咋开心就咋来!”实则让耿小鱼眼不见为净。她自己则变着法让妹妹吃点水果,吃点饭菜,开心地笑笑。

第三天医生来查房,刚好耿小鱼也量完体温,只听看着体温计的护士惊喜地说:“36.3度,温度降下来了!”医生微笑着说:“太好了,可以手术了!你脑部的瘤子也不能多耽搁,等候通知哈!”

二姐耿小玉开心地对着医生护士连说谢谢,这边耿小鱼心中却如巨石投下湖心,翻滚起层层波澜后就压在湖心底。她的眼神又飘忽向窗外的黄叶树,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被困在笼里的小鸡仔,随时等待任人拎着,任人宰割,一点不得自由,毫无价值可言。这样活着,有啥意义呢?

耿小玉仿佛读懂了妹妹的思想,她把切成薄片的苹果用热水烫了,轻松笑着对小鱼说:“来,补充维生素,膳食纤维了!”

一边慢慢把温嘟嘟的苹果薄片喂进小鱼的嘴里,一边接着说:“你厉害呀!发烧都能自然地降温退烧,想想外面的树林黄的金灿灿的,这才正规是秋天的颜色,多好看!那不就是庆祝咱小鱼老师可以手术的吗?”

看着耿小鱼嘴巴泛起一丝微笑,耿小玉不经意地说:“对了,好像你的那位律师朋友给你发信息了,你可以看一下。”说着把手机递给耿小鱼,自己去洗漱间洗水杯了!

耿小鱼接过手机,打开微信,就看到朋友霞给她的信息:乖,你都到xx医院本部了,还怕啥哦!xx医院本部做脑瘤手术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

霞是耿小鱼心目中勇敢理性的化身,她的话就像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洗完水杯的耿小玉走近妹妹,淡定轻松地说:“你蛮幸运的,你们单位领导是刘医生的朋友,人家刘医生答应亲自给你做手术哦!刘医生可是做脑瘤手术数一数二的。你就偷着乐吧!”一席话说的耿小鱼又微笑起来。

这时,隔壁病床的老大姐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有意说给耿小鱼听的。

“哎呀,可以做手术啦!我还在发烧呢!不过我侄儿是当医生的,他对我说,做介入做介入,我就只要求做介入手术了!”

耿小鱼没注意她的话,她的思想又飘走了!倒是耿小玉好奇地接了话茬,走进老大姐病床询问:“介入手术?什么是介入?你快跟我说说呢,这些现代医学术语我们都孤陋寡闻咯!”

就在耿小玉和隔壁病床的老大姐热烈交流的时候,耿小鱼的思绪在窗外的黄叶树上跳跃着,脑海里翻腾的是自己生病前的景象:她在和玲老师还有曲专家开心交流,她在热情排练校园心理剧,她在投入写各类稿件,她在给学生和家长做心理辅导……为热爱的事情忙碌以及和一群志趣相投的人一起做活动真的令人愉悦,想到这里耿小鱼的嘴角上扬,久违的微笑由衷泛起。

另一边耿小玉听着老大姐讲介入治疗,心里开始替妹妹计划起来。她在手机上捣腾着,开始了解介入治疗,了解H医院能做介入的医生情况。一边看手机,一边不时注意妹妹的情况。

耿小鱼的微笑消失了!眼睛看着窗外迷离起来。今日没有阳光,天空灰蒙蒙的,有风吹起,树上的黄叶在风中摇曳。

耿小鱼想起她病倒那天,早上她还给一个学生做了个辅,然后她准备去上课,可是她是那么难受,同事说她的脸色非常难看,她感觉自己呼吸困难,站不起来。于是她赶紧打电话给丈夫,让她来接自己回去。……然后就是她莫名地倒在丈夫怀里,一口喷射状地吐了出来……

想起这些耿小鱼心里有些苦,是欲哭不能的苦。她仿佛感觉窗外的风透过摇曳的黄树叶直接吹到她的身上,不自觉地她的身体就抖了一下。

忽然她又感觉身体暖和起来,原来是二姐耿小玉在她身上披了一件大围巾。

“28床,耿小鱼,明天上午手术!”耿小鱼刚回过神,就听到护士前来通知。

耿小鱼心里咯噔一下,仿佛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而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耿小玉看着妹妹脸色的变化,轻声笑着说:“手术了就好了!你看好多人想尽快手术还排不上呢!”

耿小鱼没有做声,她拿起手机给二姐发了一个文件过去,那是她写的一段告别文字及安排,她怕自己真的光荣在手术台上。

仔细想想,她怕死吗?如果让她安乐死,没有痛苦地死去,永远闭上眼睛,她仿佛不怕!反倒是让她受病痛折磨,要靠别人照顾,从此成为无用的人,更让她难过。

“老妈和大姐都来短信,问我你究竟怎么样?我淡淡地提了你要做个手术。没告诉她们是开颅手术。你这个情况又不是很严重,不告诉她们,免得她们担心。”耿小玉平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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