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暗之声（2 / 2）

惨叫声隔着整条街都能听见。

但母亲就那样看着，甚至没有劝一句好听话，就只是那样看着，事后把这可怜虫扔在储物柜里自生自灭，她和那个男人继续回到卧室翻云覆雨。

阿九痛得好几次晕厥过去，继而又被母亲的叫C声和男人的喘气声惊醒，他在黑暗里觉得过去了整整一个世纪那么久，一度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但他终究活了下来，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可惜那条腿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再后来母亲开始了单身生活，一天换一个男人，得亏那天赋异禀的身材和容貌，倒是也没缺过男朋友。

阿九继承了母亲的基因，高挑而俊美，脸庞阴柔得不像是一头北极狼。如果不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不是一个残废不是一个穷鬼的话，大概会有很多女孩喜欢他吧。

门是被人拉开的。

吱呀呀的金属扭曲声里走出一个强壮的鳄鱼，他一边扭动粗腰系上裤带，一边看了眼面前的阿九。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好像只是在街上路过，默默擦肩，一个去往楼道尽头的电梯，一个则进了家门。

“妈，我回来了。”

阿九关上门走到破旧的冰箱前，从里面取出蔫巴巴的食材，然后进了厨房。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廉价香水的刺鼻气味，她也是一个北极狼。

此人就是阿九的母亲。

女人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将乍泄的春光遮盖，也不搭理阿九，去冰箱里取了啤酒然后懒洋洋地窝进沙发里。

她轻轻点上一支烟，满脸陶醉。

老式电视里播放着自然新闻，蟒蛇主持人面容悲恸地宣布了说唱歌手多尔的死亡消息。

作为黑猩猩界的说唱新星，多尔以惊人的速度爆红，从籍籍无名的辍学青年一举登上“福布斯青年精英”前五十。

专辑常年霸榜《公告牌》，拥有无数铁杆歌迷。

但就在一天前的傍晚，他被人发现倒在了自己豪宅的大门前，身中三百多枪，经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据说凶手是多尔的好友，经常出入他的豪宅，案发当天应该是两人都嗑药磕多了，好友出现幻觉打空了PPSH-41冲锋枪的5发弹夹。

歌迷们在悲痛的同时也谴责了救护车的出车效率，认为是院方的懈怠才最终导致了偶像的死亡。

简陋的厨房里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不久后阿九端着两盘意大利面走了出来。

“又是意面，就不能换换口味么？我要的牛排呢？”母亲有些抱怨，拿着叉子在盘中翻来翻去。

“明天，明天超市有打折牛排，到时候我买点回来。”阿九没有提到今天的遭遇，也没有说丢工作的事。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说过多少次了别跟人打架，真不让人省心！”

“嗯，以后会注意的。”阿九埋头吃饭，并不想解释什么。

“看新闻了没，多尔死了，就那个只会说脏话赚钱的多尔，活该，有钱人都该死！”

母亲骂骂咧咧地灌了一大口啤酒。

“这些歌迷真是煞笔，人家赚他们的钱还哭成那鬼样，活该被割韭菜！”

阿九听着母亲的话，愣了一下，他抬头去看电视。

多尔的葬礼在森林大教堂举行，已经有一百多万粉丝准备去参加他的葬礼了，为了避免引起交通事故，当地政府正在做疏散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