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搅浑水（2 / 2）

“胡闹，谁是你爹？”白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小女孩整的糊涂，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爹，这是谁啊？你真的不要妈妈了吗？”李平之收起眼泪，耸着鼻子，死死攒住白掌柜的裤脚，怯生生地往他身后一躲，看向紫衣少妇。圆亮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姓白的，这是怎么回事。”紫衣少妇见到这样的情景，脑袋转的显然比白掌柜快得多。她一张美艳的脸顿时更加阴沉，咬着牙问道。毕竟任谁去想，也不会觉得是个小女孩在这里刻意撒谎。围观的人见了，知道会有乐子，竟有人忍不住笑出来。那几个压着杨虎的汉子也松了手。他们本来也并不多愿意做这种事，现在掌柜的被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那不妨再拖上一拖。

白掌柜也回过神来，连忙甩开李平之，骂着：“谁是你爹，哪里来的小畜生。”

其实白掌柜用的力气并不大，但李平之就是顺势跌坐在地上。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瞧着白掌柜，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也不说什么。

这时，旁边就有人附和：“欺负人家小姑娘是什么本事！”又或是配合李平之：“这不是王寡妇家的姑娘吗？一直以为他爹死了，没想到是白掌柜。”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白掌柜也急了起来，吹胡子瞪眼地大声辩解着。他晓得，但凡这种丑闻出现了，以后手下的矿工只会把他当笑话，再没什么威信可言，就是辩解清白也不过是无济于事。但又不得不解释。更何况，一旁妻子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紫衣少妇扶住额头，气得呼吸都急促沉重起来。丈夫虽然出自白家，但早些年创业时也历经了许多困难，都是自己陪在丈夫身边。有时应酬交际，还需自己出卖些色相，让那些达官显贵占些便宜。饶是如此，自己也从来没有过半点怨言，更没有背叛过丈夫。可如今，却是丈夫先做出不忠之事，怎么叫人不心寒。

“白严庄。”紫衣少妇突然叫起丈夫的名字“你解释解释！”

白掌柜心里闷怒。看看四周的人群，更是叫苦不迭。若是在此地吵起来，怕不是真要变成笑话。于是只好哄劝道：“这里不方便讲话，我回去和你解释。”

“你就是个畜生！”紫衣少妇怒吼一声，声音竟然直接沙哑了起来。随即便掩面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只觉得丈夫既然想回去解释，什么样也不过是他一张嘴的事情，必然有蹊跷。却忘了四周都是看笑话的工人。

“小祖宗，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要开这种玩笑。”白掌柜强忍着怒火，弯下腰来去问李平之。但后者也不看他，只顾着哭。一个泪汪汪的漂亮娃娃，怎么叫人不心疼。倒是围观的人都在憋笑，他们都认得李平之，知道她是李辞的女儿。但现在她这么一闹，白严庄哪还有心思去管杨虎的事情。

“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白严庄被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哭得越发烦躁，终于忍不住发起怒来，转着圈问在场的众人。众人一齐装傻，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白严庄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谁！谁要是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我拿一两银子给他！”白严庄咬着牙，许下赏钱。当下便有人蠢蠢欲动。一两银子！那可是下矿干半个月的工钱！

闷子看到旁边有人动摇，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连忙抢在别人说出真相前喊到：“掌柜的，我们都不及杨哥人脉好，兴许他知道呢？”

“对，对！你说，你说了我就放你一马！”白严庄听到这话，眼中冒了光，似乎是抓到一颗救命稻草一般。

“老爷，这是个傻妞。平日里都是她娘管在家里的。今天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冲撞了老爷。”杨虎也是急中生智，连忙编出这么一个谎言出来。李平之听了，也十分配合，就坐在泥地里面又开始流起鼻涕来，对着离得近的一个矿工，嘴里喊着“爸爸”

这下，白夫人才将信将疑地认真思考起来。仔细一想，要是丈夫的姘头住在这附近，他来之前怎么会不做安排？但一下面子上又过不去，于是只好装作在那里生着气。

白严庄看见妻子的模样，也知道自己已然安全，连忙松了口气。但马上便后悔放过杨虎起来。于是又冷起一副嘴脸，对着杨虎说：“这次饶你，倒也可以，但这汤药费，你总该赔一些吧？二两银子，总不过分吧？”

平心而论，伤了人家一条胳膊，算上赔礼，二两银子确实不多。但一来白掌柜的儿子有错在先，二来做工的谁家不是穷得叮当响，一下子如何出得起这钱。于是不少人便在心里骂姓白的不是东西。但姓白的若是的大气的性格，也攒不到今日这般的家产了。

就在这同一时候，方怀悄咪咪地溜到杨嫂身边，往她手里塞了两块碎银。杨嫂甚至来不及思索这样一个孩子哪来这么多钱，说了声谢谢，便一边哽咽着一边爬出去，跪着送上那两块银子。

白严庄也是一愣，他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真能拿出钱来。但话已至此，也不好再纠缠。于是拿了银子，哄着老婆离去了。

待到他们夫妻两个离开后。众人都上来安慰杨虎夫妇，一边也骂白家不是东西。又来扶起李平之，拿来毛巾清水，替她擦拭干净。

“小平之，这回多亏了你。”闷子笑嘻嘻的，看上去比谁都高兴“你是怎么想到这法子的。万一不管用呢？”

李平之也嘿嘿笑了笑：“赌呗，先把水搅混了才好想办法不是。”

“你这小娃娃，哪里来的钱？”又有人问方怀。那银子本是李平之提前塞给他的，叫他看时机交给杨嫂。但就在方怀犹豫是否要说实话时，李平之就抢在一旁解释，说他是自家的病人，也是富家子弟，不差这一点钱。

众人又是一阵感谢。尤其杨虎夫妇，更是恨不得向着两个娃娃下拜。嘴里念着：“谢谢公子之恩，杨虎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之类的话语。所幸李平之慌忙阻止，这才没有真的跪下来。众人又围住方怀，问他是从哪里来，怎么找到李神医的住处。方怀不知所措，还是李平之糊弄着说了些慌，拉着他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闹，夜也已然深了。继续跟着李平之后面，就像刚才跟着她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