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隋玄玉（2 / 2）

赵迁点点头。所谓五元，乃是世间所有灵气共有的五种属性。分为金木水火土，分别对应灵气的维系与留存、循环与再生、变化与流动、速率与效能、储量及根基。又分别来自于这世间的矿物、植被、江海、生灵、大地。

“比方我，我灵力中以水元为多，因而可以传输与他人而无阻碍。”李辞伸出手指，上面环绕着淡淡的蓝色气息，幻化出一朵花的形状随后又迅速散去。

“凡是修道之人，五行属性或多或少，但绝无可能空缺其一，否则定然是无法长进。但若是物品，便不受此限制。”李辞收回手指“因此各地宗门，总是因地制宜，各有所长，山中的宗门善于炼器与体外御灵，林中的宗门长于固本修身，诸如此类。只有土元既是根本，又无处不丰盈，因此凡是修士，大多长于此元。至于物品，除了本身带有灵气的之外，也有像是灵渠机这般的巧物，起到水元提取转化与火元输出的作用。将天然属金与土的灵渠石，转化为能量用以驱动机械。实乃是巧物也。”李辞说着，啧啧两声，似乎对这名为灵渠机的东西颇为欣赏。

“公子体内，却只有土火二元，自然是体外异物所致。若本只是土元，倒是天赐的仙缘，为修炼大大打好了基础。但这火元的存在，却无时无刻不在外释灵力以化为精血气力。但公子本身体内没有木属的灵力，灵气自不会凭空而生。故而满足不了这外物，反过来伤害身体根元。”

“我现在所做的，也不过就是稍微输入一些灵力，以暂时满足这异物的需求。但若是长此以往，就算有外人相助，这身体只怕也是要衰竭而亡。”

听到这里，方怀不自觉地眼角抽动了一下。他前几日才从一个疯子手中捡回一条小命，今日居然又有性命之危？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阿莱，你也不要担心。”赵迁喝了一口茶，安慰着已经不自觉皱起眉头的方怀“李神医说了，你若是愿意，他可以教导你修炼入门。”

“谈不上教导，呵呵。”李辞笑着抚须摇头“不过是教几句口诀，几套操练的拳法，图一个强身固本罢了。最多也就是进入窥门阶，能维系性命罢了。”

方怀听了，确实感觉自己腹部似乎有一处地方，前几日都是暖流自此而出流向全身，便觉得十分有力气。现在却是感觉浑身酥酥麻麻，似乎气力全都涌入这处地方。当下便流出一滴冷汗来，心生惧怕。于是也不顾身子没有力气，挣扎着爬下床来，跪在地上，对着李辞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小人阿莱谢过神医。”在其他人未看见的地方，只有方怀知道自己付下身去时，是怎样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

“嚯，这孩子倒是会来事。不过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李辞满意地点点头，侧过身去避开这一拜，顺势也避开赵迁与方怀的目光，偷着在自己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喜“年纪轻轻，却像个小大人一般懂礼。这样吧，你睡了三天，想来应该肚中饥渴。先去隔壁厨房把灶台上的粥和药都喝了，之后就在后院等我，我与你家主人还有话要说。”

听到李辞这么说，方怀的身子才从沉睡的状态中醒了，肚中饥饿感也一点点涌了出来。于是又道了几声谢，倒着走出门去了。

李辞看着方怀退出去闭上了房门，叹了一口气。心中感慨，如此小的孩子，居然这样拘谨。相较之下，倒还是自己孩子整日调皮惹祸，更加讨喜一些。

“赵大人，我倒是还有一事不明。”李辞转回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赵迁。

赵迁听到他变了称呼，还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端着茶杯喝茶：“您请说。”

“太子殿下为什么认定了，拿到这隋玄玉，能让许丞相让步呢？”

此话入耳，赵迁顿时大惊。手中茶盏险些掉落，仓惶放大的瞳孔中，映射出李辞那笑盈盈的脸来。

“赵大人不必慌张。在下在江湖中也有些朋友，故而知晓些事情。”李辞走过来，将手搭在赵迁肩上“在下保证，绝不会伤阁下一分一毫。这隋玄玉，我也并无兴趣。”

“你，你想问什么？”赵迁的呼吸还是急促起来。

“就算是找到了徐工山龙怒爆炸时，某个宗门所用的法器，又如何证明此事与许党有关？纵是能证明有关，又如何证明此事不是捏造的诽谤？”李辞的目光锐利了起来，他直直地盯向赵迁“天下势动，自有命途。我虽并非太子党人，但也更不喜欢许党。阁下若是能告诉我一二，我虽然力薄，但也能在此城内保你二人平安。”

赵迁见他发问，心中强行定了定神，思虑了再三，心想反正许党也不是不知自己此行目的，何来泄密一说，况且对方也已知道这隋玄玉在自己手中，无法隐瞒，于是干脆直接回答：“阁下方才也提及了，灵渠机本身并无灵气，寻常工匠便可制造，但却具有水火二元的运作性质。是否？”

“自然，此乃万民之慧，亦为天途所顺。”李辞点点头。“若是有灵气的器物，若非大型宗门，一般也难以制造。”

“是了，朝堂之上，关于灵渠机是否禁止的争论如今仍在继续。自去年两派互相让步，这才颁布了明文法令，规定凡是使用灵渠机的商户地主，都需缴纳额外的税赋。其中许党最主要的理由便是灵渠机本身不具备灵力，灵渠石的灵力释放后，在灵渠机内难以保证安全稳定。”

“莫非是想证明，仙家宗门的隋玄玉，一样难以控制容易产生破坏？许党不可能承认是自己刻意为之，因此只能承认纵使有灵气的宝物，一样难以保证安全稳定？”李辞轻吸一口气，皱起眉疑惑道。“但就算如此，也无法证明灵渠机具备广泛运用的条件啊。”

“许多仙家宗门，平日里也是靠隋玄玉做些挑水之类的重活，或是辅助修炼。但并不曾就此缴税。因此，借此便可以向我刚才所提及的法令施压。”

“嘶，政治。”李辞笑了笑，也不知这笑意是什么情感。

“其二，阁下或许不知，自灵渠机发明以来，对灵渠石的需求也在大量增长。与此同时，还有一门学问也被发展起来。”

“赵大人指的是，元省学？”

赵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李辞居然听说过这门技术：“呃，啊，是啊，元省学家可以勘测在一件物品之中五种灵元的具体比例。用来鉴别灵渠石的优劣。”

“原来如此。”李辞颔首“十年前徐工山龙怒时，朝廷定然也勘测了现场，收集了土壤样本。若是证明了当年土壤中的灵元比例与这块隋玄玉的比例相同，就能证明是某个宗门下的手。而这么大一块隋玄玉，也只有昆丘门造的出来。”李辞之前为方怀把脉时，便对这块隋玄玉的大小有了把握。像这样大一块隋玄玉，足以引发徐工山龙怒级别的爆炸，也足以在数十年内影响一处的灵元比例了。想来，当时应该也只布置了这一块隋玄玉，不然不必要挑选如此大的一块。

“正是。”赵迁有些惊讶于李辞思维的迅速“十年来，两党人士互相监视，生怕对方进入徐工山消除或找到证据。只是不想到今日也是如此。说到这里，倒有个题外的问题了。”

“也难怪赵大人被道上的人盯上。”李辞抚了抚须“赵大人请问。”

“阁下方才说既然吞食隋玄玉对修炼有好处，为何不听闻有先例？”

李辞笑了笑“我只说土元对修炼有好处，况且只针对未开始的凡人。一旦初入修炼的门道，就是只有窥门阶，也容易被外来的灵元扰乱气息大病一场，同等体量下的隋玄玉，对修炼的益处远不及坏处。何况，制造徐工山龙怒的隋玄玉，体量必然是卓然超群。”

“那，为何不能从体内取出？”

李辞看了看赵迁，舔了舔嘴唇：“鄙人，不擅外科。”

赵迁：(ΩДΩ)

李辞“小小县城，也没有专于此道的医生。日后或有机会取出。亦或者，赵大人可以关注一下这孩子的排遗”

赵迁：∑(O_O;)